白志才走了后,刘二嫂又算了算最近的进帐,洗了脸和脚,正要睡觉,忽然听到村委会的大大嗽叭广播了白志才的儿子走失的事,心里不由一阵惶然。这个白志才,也真是的,老婆不在,一个人瞎跑什么?自己也真是的,干嘛要留白志才多呆一会儿,早早催他回去不是没事了吗?真该死!要是周小苗知道了,肯定会和他他拼命的!
刘二嫂越想越着急,不一会儿,又听到大喇叭广播着紧急通知,很快,看到一辆一辆的摩托车从她的饭馆门前飞快地驶过,知道白志才的儿子还没找到,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但她是干着急没办法,只希望这只是虚惊一场。
等了一会儿,也听不见大喇叭广播白志才的儿子被找到的消息,正不知如何是好,饭馆的门被推开了,王三白背抄着手,扇着一股臭风进来了。刘二嫂烦躁的皱了皱眉头。
人这东西很奇怪,遇到些特殊事情,变化得很快。王三白这个人以前是不爱凑热闹的,因为是个老光棍,年轻人总是喜欢拿他开玩笑,这让他很没面子,所以平时除了放羊,就是躲在家里睡觉,省得丢人。
可是最近,王三白也热衷于村里的闲事了。放完羊回来,总爱往刘二嫂的饭馆里跑,更喜欢和年轻人说笑了。大概是丁丽云的委身,给了他不少经验和信心,让这个得意的羊倌总想在人前卖弄一下吧。
过去,假如有人和他开玩笑说:“王三白,最近去城里找小姐没?”
他就嘿嘿笑两地声,脸红着飞快地离去。
假如现在有人再问:“王三白,最近去城里找小姐没?”
他马上来了精神,大手一挥,耀武扬威的说:“现在是什么年代了,还用我找小姐?花上钱,费上力,谁干呢?如今这个社会,最不缺的就是女人!告诉你们吧,大爷这玩意儿是回来挣钱的!”
某种程度上讲,王三白这话也有几分真实,当然是没人相信的,只当一句玩笑话罢了。
有时,王三白会眉飞色舞地给一些小后生讲男女性事,讲得有板有眼。必要时加一些手势和动作,往往把一些未经人事的小后生们羞得满面通红。当然,谁都知道,他的这些经验是从城里的小姐身上得来的。
显然,这时王三白来刘二嫂的饭馆,也是趁着热闹想给人们炫耀本事的。
“出大事了哇!”王三白坐在一把椅子上,架起了二郎腿。
“哦。”刘二嫂像征性地应了一声。毕竟她是做生意的,即使再讨厌他,也不方便往出赶他。
王三白却不知趣,掏出十元钱拍在柜台上,兴致勃勃地说:“来,刘二家的,开瓶啤酒!”
刘二嫂开了一瓶啤酒,给找了钱,心里犯着愁。
“你说这人也真是的,”王二白埋怨道,“邻里乡亲的,出了这么大的事,也没个着急的,都在家里睡安稳觉呢!能睡得住吗?我是睡不住!”
显然,冷清的饭馆令他很失望。
刘二嫂的鼻子哼了一声,反驳道:“睡不住的都出去找孩子了,人家可没心思来这里喝啤酒瞧热闹。”
“嘿嘿,我这不是着急吗?也没个摩托车,过来看能帮点什么忙。”王三白不好意思地笑着说。亏他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刘二嫂不说话,继续算自己的帐,可她的心思根本不在帐上,当然更也不会在王三白身上。而在白志才身上。这个倒霉的男人,输了钱,跑了老婆,现在又丢了儿子,而这一切,都似乎和她有关,仿佛命中注定,躲都躲不开。
“刘二家的,”王三白不甘受到冷落,“你说这孩子大半夜的跑哪去了?”
“你这话问的,我要是知道,就用大喇叭广播了。”
刘二嫂呛了王三白一句,侧着身仔细听着大喇叭的声音。可是大喇叭播了几遍紧急通知后,大概是召齐了人,安静了下来。村里只听见此起彼伏的摩托车发动机的响声和刺耳的喇叭声和高一声低一声的人们呼叫声“白浩,白浩——”,一会儿由远及近,一会儿又由近及远,在夜空中回荡着余音。
“刘二家的,”王三白没话找话,“你说咱村里属谁最富?”
“这我哪知道?”
“大家都说三后生最富,我看不是。三后生虽然种的地多,却只会死受苦,没出息。”
一提到三后生,刘二嫂的心里又添了一团乱麻。今天派出所的抓了三后生,显然是有了证据,可是三后生平时老实巴交的,为人和善,乐于助人,在村里是有口皆碑的,怎么看都不像是个贼;让刘二嫂纠结的是,这事又和她扯上了关系。这一天,像是跟上了鬼,稀奇古怪的事情一桩接一桩。(迷乱的村庄ranen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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