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最忙乱的是三后生家。
三后生的老婆陈丽花到刘二嫂的饭馆里发了一回疯回来,左右没个主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跑到公公赵四家把三后生被抓的事哭诉了一遍,除了把胆小怕事的赵四吓得差点昏过去之外,再没收到任何效果。反而赵四拉住陈丽花的手求道:“丽花啊,你可得想办法把三儿救出来啊,要不我也不活了!”
陈丽花能有什么办法?她只得给邻村的娘家打电话,她娘听了事情之后,也是呜哩哇啦地哭了一回,不过,算是起到了作用。晚饭后,大哥二哥骑着摩托车带着她爹她娘来到了他家。
一家人围了一圈,开了个家庭会议,商量着对策。
陈丽花的父亲陈二孬问:“三后生到底偷了没有?”
陈丽花说:“爹你咋这么说你女婿呢?他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有偷人的胆量?别人不偷他就不错了。”
陈二孬说:“既然警察抓他,还是有根据的。”
陈丽花恨恨地说:“这事肯定和刘二嫂那个狐狸精有关,本来黄桂花首先是认定白志才偷的钱,白志才说钱是刘二嫂借给他的。警察查完了刘二嫂,就过来把三后生抓走了。”
二哥陈二文骂道:“肯定就是那个狐狸精栽赃陷害,我以前见过她,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好东西,咱们过去问问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大哥陈大文摇摇头,说:“问她有个屁用?不管警察凭什么抓人,迟早一天会给你个说法的。三后生要是真偷了,谁也救不了他;他要是没偷人,谁也栽赃不了他。”
陈二文反驳道:“那你说该咋办?”
“我看这样吧。”陈大文边想边说,“咱们明天去镇里派出所打听打听,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刘二嫂那边,谁也别去闹了。这事多丢人,还怕别人不知道?”
陈丽花低下了头,知道这是在说她。
赵四着急地说:“那要真判了刑咋办呀?”
陈丽花的母亲云海娥也附和:“是啊,是啊?”
陈大文说:“现在是什么社会了,哪那么容易就把好人冤枉了?大家别着急了,着急也没用!等我明天去镇里打听完了再说。”
再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也只能这样了。
这时,村委会的大喇叭发出了嘈杂声,紧接着“喂”了几声后开始广播:“村民们注意了,村民们注意了,白志才的儿子白浩刚才,嗯,大概在一个小时前从家里走丢了,有谁见到马上给村委会汇报,白浩本人听到广播后请马上到村委会……”
“听听,”陈丽花幸灾乐祸地骂道:“刘二嫂这个妨主货,谁跟她打交道谁就得倒霉!我以前三番五次地劝三后生少跟她来往,可他就是不听,非要这么不清不白的,活该被抓”
“就是,”陈二文也愤愤地说,“刘二嫂命硬,克死了自家男人,还要祸害别人家的男人。”
陈大文有些不悦地说:“这是哪跟哪啊,扯在一起,有用吗?人家丢了孩子够着急的了,咱们不帮忙也就算了,说这些风凉话是不太没心肝了?”
大家不说话了。
隔了一会儿,村委会的大喇叭又开始说话了:“紧急通知,紧急通知,村里有摩托车的,都骑上摩托车到村委会结合,大家分头去找白浩……”反复播着,一直不停。
陈大文站了起来,说:“老二,咱俩走!”
“去哪?”
“没听到让去村委会结合吗?”
“啊呀,”陈丽花拉住了他,说,“哥,人家是让村里的人去,你又不是咱这个村的,犯不着去讨那个好。我家是有摩托,可三后生不是不在吗?我又不会骑,别去了,咱还继续商量怎么救三后生要紧。”
“是啊,”陈二文也不高兴的说,“我的摩托车也快没油了,”
赵四老汉更是生气了,说:“自家的人坐了牢没个着急的,别人家事倒扑得个虎似的!再说了,这黑灯瞎火的,刚还下了一场雨,有个意外算谁的?”
陈大文也生气了,说:“你们咋这么没心没肺呢?第一,三后生的事现在没办法,商量也是瞎商量;第二,人家丢了孩子,肯定着急死了,咱们反正坐着也是坐着,帮帮忙怎么了?第三,如果三后生真的偷了钱,几千块钱的事,也不一定就要判刑,到时候免不了让村里的人给求求情,咱们不刮风,哪能收回来雨呢?”
一席话说的大伙都不作声了。
“走,老二,”陈大文前面已出了门,“没油我给你加!”
陈二文不情愿的跟着出去了。
陈丽花说:“我也去!”
赵四也下了炕,说:“我也去!”
陈大文带着陈丽花,陈二文带着赵四,四个人,两辆摩托车向村委会驶去,溅起一路的泥水。(迷乱的村庄ranen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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