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鹤卿在折子上说,瘟疫是从株洲爆发开来的,有能力远逃的,才往下游的坞城迁来,病重的,则留在株洲等死。
陈军那边先前也派人前去株洲赈灾,只是疫病患者太多,又逢汴京政变,底下的官员们几乎也放弃了株洲这块疫地。
有个游医途经株洲,不忍看当地百姓的惨状,一直在株洲救治身染疫病的百姓,据闻真让他摸索出一套有效的法子来。
宋鹤卿想招揽这名游医,寻求救治之法,株洲那边却突然封锁了城门,打着的是以防瘟疫蔓延的幌子,实则就是怕治疗瘟疫的方子流传出去。
宋鹤卿恳求楚承稷发兵拿下株洲,毕竟只要拿下株洲,坞城和青州的难民,就有救了,南边她们收容的这些淮阳王逃兵,也都能得到救治。
秦筝把宋鹤卿的折子递到了楚承稷手上:“你觉着如何?”
庭院中黄叶萧萧落下,楚承稷负手而立,望着北边的天际,沉声道:“发兵,攻打株洲。”
当天就有军中就有流星马带着楚承稷的军令赶往青州。
青州如今的董成和宋鹤卿守着,要攻打株洲,八成也是董成领兵出战。
南边的战事已趋于稳定,未免董成攻打株洲去了,青州无人守城,楚承稷打算把林尧调回去。
秦筝听说了此事,晚间自己歪在榻上看书时,便道:“也好,我同林将军一道回青州。”
还在案前看折子的楚承稷落笔时微顿,朱笔在折子上留下一点红墨渍,抬起头看向秦筝,声线不自觉绷得有些紧:“要走了?”
秦筝把如意引枕塞到自己身后,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着,整个人慵懒得像是一只波斯猫:“我来闵州也有两月有余了,凤郡的百姓已全部安置好,娘子军也新征了好几千人,这边没什么要我忙的了……”
楚承稷听到此处,正欲说话,却听秦筝继续道:“正好青州那边已经入冬,正是元江的枯水季,未免来年春洪再带来洪灾,等拿下株洲后,我得赶着把鱼嘴堰大坝修好,不然洪灾之后再来一次瘟疫,百姓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楚承稷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说:“能分给底下人去做的,就让底下人去做,不要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我年关前回青州。”
秦筝只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到点了,她就放下书自己回内室睡。
楚承稷还坐在案前,只是手上的折子写了什么,他已看不进去了。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好几日了,秦筝对他的态度不冷不热,他偶尔忍不住同她亲昵,她也不会拒绝,但被她那双没什么情绪的眸子看着,楚承稷总觉得他们之间似隔了什么。
他尽可能地维持跟从前一样的相处模式,为什么还是把她越推越远了?
楚承稷在案前枯坐了一会儿,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抬手捏了捏眉心。
等他回内室时,借着角落里一盏昏黄烛灯,能看清床里边的锦被隆起一个不大的弧度。
他退下外袍躺了下去,习惯性地把人揽进怀里,掌心触到的是一片温软滑腻时,他头皮都快炸开了。
“阿筝?”他喉间发紧。
没人应他,被子里倒是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那双白嫩的手没像从前那般老老实实环着他的腰,而是扯开他衣带,从他寝衣里探了进去,掌心贴着他精瘦的腰线和块垒分明的腹肌一寸寸摩挲。
楚承稷的呼吸已经不太稳了,他抓住那只在他腰腹作乱的手,想抱住她让她不再动弹,可触手又是一片滑腻,一时间竟让他有股无从下手之感。
“秦筝。”
他喉结滚动了好几遭,额角青筋都凸起来了,在秦筝轻咬他下巴时,还是没忍住,把人按住有些凶狠地吻了回去。
他情动的时候,总是更喜欢连名带姓地叫她,像是要把这个名字当成一个符咒,刻入骨血里。
秦筝五指无力揪紧床单,整个人瘫软下来时,屋角的蜡烛烛身上已多了几道烛泪划过的痕迹。
她额前全是细汗,身上也出了汗,乌发堆在软枕上,雪肤泛着一层浅浅的红,眼角眉梢都透着一股慵懒,这副情态,只叫人恨不能把她生吞活剥下去。
楚承稷用被她抓下来的寝衣帮她擦干净,又俯身亲了亲她,嗓音里带着哄意:“阿筝先睡。”
他欲起身,却被身侧的人按着胸膛推了回去。
秦筝抱着被子坐起来,一只手还按在楚承稷胸膛上,红晕未褪的一张脸,哪怕是做出怒容,也勾得人神魂都快没了。
她跟个恶霸似的捏着楚承稷线条极好看的下巴,“楚承稷,我是不是入不得你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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