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对方的眼神威胁,她识趣地收敛嘴角:“明天我回塞尔勒,山村童话那本电影刚好重播,你看过没,是爱情电影来着。”
他怔了好久,五秒后才决定吐露实情:“奈尔,据我所知,你说的那部童话电影,是恐怖片。”
“……”从包里拿出手写本后利索翻到新页,左手朝他招了招,“笔借我。”
再次被迫转移话题的男人只能将衣兜里的笔递给她,只见那姑娘先是举手挠了挠自个那头黑发,再用左手握笔,在新页上写出了三个歪歪扭扭的中文字,她说:“左手写字真费劲。”将本子九十度挪到他面前,“我现在没好东西给你。”
他问:“赵梅生?”
她沉着脸说:“海。”
他抿嘴笑着问:“所以礼物是你的名字?”
赵海生逗他:“倒可以换点刺激的。”
可惜程易山一点也不给面子:“……不必。”
他离开前忍不住嘱咐多吃蔬菜,赵海生瞥了眼盘里分毫未动的绿色陷入沉思,最近体格渐重,觉得是该好好管理健康问题了。她装模作样吃了根蔬菜,问:“还会见面吧?”
他嗯声:“会的。”
蒂娜公务繁忙,斯诺需要在这里待半个多月记录战后现状,与他们告别后一人回程,卡车坐得头晕目眩,回到塞尔勒整整睡了一天才回复体力。
这段日子的新闻内容大多聚焦在拉姆加特的解放问题上,赵海生因为最近消耗资金过度,不得不拿起看家本事赚取佣金。是以近期闭关家中,手稿翻译是一件长远工程。如今接的一份项目,书稿字数莫约三十万,却需译成不同的两类语言,待最终稿以邮件形式发送完毕,已是四月。
清晨冰霜冷意,赵海生被敲门声闹醒,不知为何,醒得异常迅速,她看见面色苍白的斯诺嘴里嘟囔说着近段时间的忙碌奔波,以及他交叠的两手微微颤抖,最后他鼓足勇气说出事实:“奈尔,你冷静地听我说。昨天查理去世了。”话后赵海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他说的是谁吞枪死了。总之最后,她换了身黑衣服,他们赶到墓地时葬礼已经结束,碑前站着三位军人还有一皮衣男人,应该都是查理的战友,他们想不通那么坚强的查理最后会以吞枪结束生命,这该死的战争又打算吞噬多少人命,士兵往墓碑上倒酒,说:“哥们你这回尽情地喝。”
斯诺将花束放在碑前后抹了抹眼睛,面目悲痛,满头栗发在寒风中飞扬,嘟嘟囔囔说了些话,看起来比平常还要疲倦。吐息在凝结的冷空气里交织成雾化的纯色纱布,她的双脚如寒冰冻,大概是这几天又要降温的原因。
赵海生从兜里掏出小玻璃瓶装的陈年酒,开盖后往土地倾倒,她说:“我应该早点结束工作。”是他最喜欢的百兰酒。
斯诺说:“这不是你的原因。”
距离三步远的皮衣男人僵着脸说:“让你别参军非得壮着一身热血去前线打仗,回来从头到脚浑身病症,你以为你有几条命糟践,现在好了,查理,你居然丢下我们自尽,上帝,你为什么选择这条路,你怎么不想想我们。”
斯诺说:“马克,查理到死也没埋怨你几句,让他安静点走行不行?”
“你什么意思?”马克大吼着就要抡拳打人,“说清楚点我弟凭什么埋怨我这个哥。”旁边几位军官极力制止,斯诺骂他:“赌债吸毒,查理比你好太多太多了!你还敢说他?就你这副德行?能娶老婆你就偷着乐吧!”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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