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PoC"湖畔旁,柳荫下。一只纤纤素手伸出,蝶儿停靠在其指尖。男子身着一袭白衣,看着那只嬉戏的蝶儿,露出微笑,如沐春风。只见他指尖稍加用力,捏住了那蝶儿的脚。另一只手,一点点拔下蝴蝶的翅膀。任凭蝴蝶如何痛苦挣扎,拼命扑打剩余残翼。想逃离男子的手掌,奈何毫无用处。直到双翼全部被折,残躯渐渐没有了动静。男子的嘴角,一直保持着温和柔美的微笑,只是那双眼睛,越发的晶亮。一名小厮匆忙跑上前,毕恭毕敬地对男子施了礼。“侯爷,七公主和城主将城中税收调改了。”
这白衣男子正是洛宁的兄长,南越城的侯爷洛安。“都改什么了?”
洛安依旧保持着微笑,轻风细雨地问道。“田税减半,免征一年,商户税增加了……加了……”小厮磕磕巴巴,抬眼看着洛安。“加了多少?”
洛安挑起眼尾,邪媚地看了一眼小厮。小厮连忙低头,身体忍不住颤抖“近……近十成。”
洛安嘴角仍旧微笑着“我的废物弟弟,长大了!”
。手指上却用力地将蝴蝶的尸体碾碎。小厮低着头,看着掉落在地的蝴蝶尸体,大气都不敢喘。“走,沈肆还在等着本侯!”
此时的凌江城主府书房中,沈肆正急得来回踱步。“老爷,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宇儿不知要受多少罪啊!”
沈肆正妻沈方氏擦着眼泪,一脸担忧地说道。“逆子啊!逆子啊!”
沈肆在房内又转了一圈,随后走到桌前,出气似的,重重拍了几下桌子。“不就是玩了个姑娘么!他们怎么敢把我宇儿关押起来了!我看他南越,是不想跟咱们通商了!”
沈方氏越想越气。“你……都是你惯出来的逆子!那是北祺皇室最受宠的七公主!他招惹谁不好,非招惹她!”
“公主怎么了!别国进献的公主,宇儿玩腻了,还不是扔到院里!定是那七公主对宇儿多加勾引,呸,狐媚子!回头还倒打一耙!她就是故意的!”
沈方式一脸愤恨。“你,你……”沈肆气得用手不停地指着沈方氏说不出话来。“我什么我!那是你亲儿子,你难道眼睁睁看着他死不成!”
沈方氏硬气地顶撞了回去。“慈母多败儿啊!唯一的儿子让你养成这样!老夫的筹谋,都被他毁了!”
沈肆又重重地拍了几下桌子。想自己当年,也是统领数十万大军的首将枭雄。为了这富饶的凌江,娶了权倾凌江的方家女,可不知他杀业过重还是怎的。一连数子,不是落胎,就是夭折。好不容易存活一子,他也算得偿所愿了。他只想在他有生之年,得偿霸业。然后将这天下,交给他的儿子,流传千古。没想到好好一个儿子,被这沈方氏生生养成了一个废物!别说为他的霸业助力了,如今这后腿,都被他拖掉了!偏偏沈方氏对自己还有用,不能弃,否则……不知是不是沈方氏的错觉,她总觉得沈肆此刻盯着自己的眼神,透着浓浓的凉意。“老,老爷?”
沈方氏唤道。沈肆依旧一言不发。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沈肆手上握的杯子裂成了两半。沈方氏眼看着那杯子从两半,又被沈肆捏碎。沈肆缓缓向她走来。沈方氏感受到沈肆气势上的威压,连连后退。“老爷!洛侯爷到了!”
管家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同沈肆汇报。沈肆头也不回,依旧眯着眼看着沈方氏。半晌后,沈肆将手中茶杯碎片随手扔到地上。“夫人先回房吧,老夫今晚与侯爷,定会商议出救宇儿的对策。”
沈方氏点头如捣蒜,她忽然意识到,这个依了他半辈子的男人,似乎忽然变得不一样了。沈方氏逃也似的离开了书房。险些撞到正要进房的洛安。只见洛安迅速向后连退数步,躲开了沈方氏。沈方氏别说道歉,理都未理洛安,便扬长而去。洛安皱眉,挥手甩出袖中剑,斩下方才被沈方氏碰触到的衣角。这才踏入书房。沈肆瞥见洛安在门外的一系列动作,表情并未有何变化。“内子过于忧虑犬子,失了礼数,侯爷莫要见怪。”
沈肆语带歉意道。“无妨,爱子心切,这才是慈母之态。”
洛安微笑。“侯爷可知犬子被困于南越?”
沈肆开门见山道。“先前不知,现下这便知道了。”
洛安仍旧没有任何其他表情,就连一丝惊讶都没有显现出来。“侯爷打算如何?老夫愿闻其详。”
沈肆试探性地询问。“世子何时出事的?”
“今日整三日。”
“三日?”
洛安偏头想了想,继续微笑着“不出意外,明日世子就要起程回凌江了。”
沈肆看向洛安。“侯爷可是早有部署?”
“世子的性子,不难揣测。”
洛安笑容越发灿烂,如此算是确定了沈肆的想法。沈肆眼中透着赏识,又带有戒备,打量着洛安。他与洛安相识多年,起初他只当一个幼齿孩童不知天高地厚。送上门的肥肉,不啃一口,都对不起自己。沈肆打着从洛安这个小屁孩的手中,占便宜的想法。可渐渐的他越发觉得,这个洛安的城府,远比他想象的要深得多。自己打的如意算盘,多半被洛安察觉,久而久之沈肆也开始用正眼瞧洛安。近几年,随着年龄的增长,他越发看不透洛安了。就如此事,洛安说他早预知沈元宇会出事,且做了相应的部署。可沈肆心中,非但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反而隐隐有种不祥之感。“不瞒侯爷,犬子今日所犯之错,比较棘手,冲撞了贵国七公主。不知侯爷如何助犬子摆脱困局?”
沈肆提及此事,脸色便阴沉下去。他的这张老脸,被这兔崽子丢尽了!洛安浅笑着凑至沈肆身边“城主且附耳过来。”
沈肆有丝戒备,却也照洛安所说,探头过去。洛安对沈肆耳语,只见洛安的眼中,越发的晶亮。而沈肆的脸色,却越发难看。“胡闹!你怎敢如此?”
沈肆重重地一掌拍向身旁矮桌,那矮桌当即碎裂。洛安却没有丝毫惊慌,甚至连半步都未曾后退。依旧微笑如初轻风细雨般问道。“那城主以为,折损北祺皇室的颜面,是可以全身而退走出来的?”
同为城主府,此时的南越城主府,狱头匆忙闯入洛宁的书房。“城主,不好了,凌江世子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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