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溪是真的累了,以至于脸上还敷着面膜就睡着了。
男人将灯光的光线调的很暗,以免刺激到她的眼睛惊醒了她,伸手将她脸上的面膜拿了下来,又起身去洗手间拧了条热毛巾,等到温度跟她的体温差不多了,才一点点的帮她擦拭着脸颊,红肿已经消退,却还残留着一丝不正常的红晕,他敛眉,拿出一瓶小小的膏药来,用指腹抹了一点,均匀的涂抹在她的双颊上,似乎力道太轻的缘故,擦拭起来让她觉得有些痒,抬手抓了抓,刚刚抹均匀的药被她抓了个干净……
千息佐拿着药膏,凝眉静静的看着她。
她在恨他,他知道。
他观察这个女人十几年,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她的脾气,日常生活中一点一滴积累出的所有的信任与依赖,也会因为一次失望而让她决绝的阻止他再进入她的世界。
哪怕是他救过她三次……
她对他失望了。
可是这么多年来,对小宠的纵容已经成了他的习惯,他亲口承诺了她的妈妈,这辈子不会让小宠伤心或者受伤,他一定要做到……
“苏少谦……”
安静的夜里,轻轻软软的三个字,忽然从女人唇瓣间逸出,带着一丝细细的哽咽,大床上的女人秀眉紧皱,似是梦到了什么很不开心的事情:“谦哥……”
男人握着药膏的指蓦地收拢!
为什么?
她恢复记忆后,明明知道他逼死了她的妈妈,还会对他念念不忘?如果说他做的事情让她失望了,那么,那个男人做的事情对她而言不是该让她燃起仇恨的吗?
不是吗……
这一夜,睡的很沉很沉。
耳畔传来薇薇安的敲门声的时候,白溪懒懒翻了个身,身子却突然一个腾空,她猛然睁开眼,‘啊’的叫了一声,身子咕噜咕噜滚到了床下,好在铺着地毯,没摔疼,可还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白溪?”
薇薇安敲门的力道忽然增大:“没事吧?白溪?”
“啊,没事没事——”
她扑腾着从床下爬起来,跑过去开门,门外的薇薇安一脸惨白,见她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面前,才重重的舒了一口气:“你吓死我了,突然叫了一声,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
白溪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干咳一声:“那什么……翻身的时候没注意,掉床下面去了……”
她平时睡觉不是很沉,下意识里翻身什么的都会很小心,再小的床躺上去都不会滚下来,没想到却在这张足够容纳五六个人的大床上滚了下来,真是丢脸……
 ;。。。 ; ; 再说了,她们之间其实还没到关系很好的地步,她是土生土长的法国人,在法国肯定有自己的生活圈子,如果真的想出去玩,又怎么可能来找她而不是自己玩的好的其他玩伴呢?甚至还让她不要担心钱,外国人在金钱这方面不是一向划分的很清楚么?
她越想越觉得蹊跷,薇薇安唇角的笑在她狐疑的视线下也渐渐变得有些不自然。
白溪眯了眯眼,忽然开口:“是千息佐的意思?”
薇薇安有些无奈的笑:“白溪,你就不能装一次傻么?”
……果然。
这又是什么意思?打一棒槌给个甜枣的把戏么?
白溪冷了脸:“我不去。”
“白溪,看在我是你教师的份上,你就装不知道好不好?”
薇薇安一张精致白皙的脸上满满的都是纠结:“我刚刚说过了,我们没有人敢违背千先生的意思,他要我来陪你游一游法国,我就必须照做,做不到的话,即便是他不出面,也会有人收拾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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