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陶还在愣神的功夫,窦漪房已经拄着拐杖站了起来。刘启没等窦漪房的话说完就已经扶住了她的右手,两人率先走了出去。
馆陶瞧了眼他们,再看了看落后半步的皇后,眼睛一转也跟了上去,似笑非笑地低声道:“你不跟上去是怕母后连你也迁怒吗?”
“长公主这话什么意思?”
“啧啧,这就没意思了。你不会觉得我和那些整天困在后宅的女人一样,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吧?”
馆陶笑着从嘴里说出一个名字:“刘武。”
然而薄巧慧仍旧没什么表情,她只是点了点头:“长公主殿下消息灵敏,不过公主若真知道此事还是谨慎些更好。”
“不就是刘武在封地上大兴土木、收揽人才,有效仿逆庶濞的倾向吗?”
馆陶说到这儿,前面刘启也将刘武的罪行挑了些讲给太后,与馆陶说得大差不差。
馆陶见状更加得意,若不是太后和皇帝就在前面,只怕她就要直接示意皇后放着他们这么有实力的亲家不要,是不是失心疯了。
“武儿真的做了这么多错事?”
窦漪房有些惶恐不安地抓住了皇帝的衣袖,“他小时候明明很乖,怎么如今会变成这样。”
“这也怪不得武儿,从前在长安有母后你照顾他,后来又有舅舅时时提点。可如今舅舅去了,咱们又鞭长莫及,武儿难免会被有心人带坏。”
刘启此刻完全化身疼爱弟弟的好兄长,他拍了拍太后干瘦的手背,眼里满是疼惜:“我原是不想罚他的,只是如今朝堂上闹得沸沸扬扬,都在说当初七国之乱朕是如何严惩藩王,要朕也像当初那样处事以严。”
“可,可他毕竟是你的弟弟。”窦漪房这话刚说出口,自己便先摇了摇头。她整个人似乎变得更加佝偻,再开口变得有气无力:“罢了,你…你只留他一条命,其余都随你处置吧。”
“母后放心,等武儿到了长安,朕必不会让他受委屈。到时候仍旧让他住在宫里,也免得不长眼的人冲撞了他。”
窦漪房听得连连点头,到底是心疼小儿子,一听以后武儿可以住进宫里,她心里就好受了许多,对刘启的态度也没有刚才那么生硬了:
“这样也好,母后老了,以后武儿就指望你这个哥哥了。”
薄巧慧低下头,遮住嘴边讽刺的微笑。窦漪房指望的儿子已经病入膏肓,就在身边她却一无所知,还指望他照顾不逊的弟弟。
既然刘启可以排除万难让刘武住进宫里,他为什么不能恕免刘武的罪责?不过是因为这本就是他自己的主意,那些所谓反对的大臣,也不过是听命的傀儡。
一个偏心到骨子里还不自知,一个虚伪到灵魂上也不在乎。
这对母子可真是太有趣了。
“母后这话可真有意思,他刘武算哪门子兄弟。也就母后自己生的不在乎,旁人的孩子倒是上赶着心疼。”
馆陶愤愤不平地和她小声抱怨着,“幸好这个刘武自己不争气犯了错,要不然估计母后都想让皇帝把太子之位传给她的宝贝武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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