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进得堂内,只见室内陈设清雅,摆着鲜花瓜果,还放了些消暑的冰块,颇为清凉。
婉媚跪在软垫上,给徐采玉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甥女恭祝姨母生辰之喜,祝姨母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甥女准备了一份薄礼,给姨母添福添寿,还请姨母笑纳!”
鹃儿燕儿立时将那架圆屏抬了过来,掀开幕布,露出真容。
徐采玉果然眼前一亮,惊喜不已,“唉呀,我的儿,你竟如此有心!这幅寿字造型别致,色彩漂亮,可真是难为你了!还有这绣工,与你母亲当年可真是如出一辙啊!”
婉媚抿唇轻笑,“姨母过奖!甥女惭愧,不敢与娘亲比肩,还望姨母不要嫌弃!”
徐采玉连道:“哪里哪里!”便就拉起她,为她引见在座的几位有头有脸的夫人,又介绍她认识自己的女儿——其实是冉伯韬的妾室所出,但从小拘在她身边教养,年纪还小,性子也拘谨。
一直寒暄了大半刻的功夫,徐采玉也才想起来还有两个姑娘一直在场边等着,这才招手唤过她们,向婉媚问道:“孩子,这两位便是那潘姨娘的女儿么?如今也这样大了!”
婉嫣和婉娇这回可都失了颜色,婉娇正想说明几句,婉媚却已笑道:“姨母记得不错,这便是我的两位继妹,只因仰慕簪缨之家的风采,今日便跟了我来给姨母叩头。”
她既是这样说,婉嫣和婉娇虽然心中暗恨,却也不好插言解释,只得双双跪下去,齐声贺道:“甥女婉嫣、婉娇,祝姨母身体康泰,万事如意,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徐采玉淡淡地没什么表情,“两位姑娘快请起来吧!你们姐姐虽然带了你们出来,你们却不可乱了规矩……这么多夫人在此,没的贻笑大方了!”言下之意,根本不想与她们姨甥相称。
堂中的几位夫人果然面色各异,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婉嫣婉娇几眼,都有些不以为然。
两姐妹正要开口送出礼物,徐采玉已朝周围下人使了个眼色,“巧云,带两位姑娘去花厅用茶!”
婉嫣本想说“姨母且慢”,但见旁观的几位贵妇吃吃而笑,心知这位冉夫人为了抬举婉媚,已是存了心要折辱自己姐妹,当下只得强笑道:“多谢夫人,我等告退!”
婉媚心中暗叹,姨母帮她出了口气,她却也不是特别高兴。婉嫣婉娇自取其辱,固然不足为惜,但若一般的高门大院都这般讲究规矩,那她嫁进王府,又会是什么境况呢?
038 郡主
接连又有别人来给徐采玉拜寿,且多是冉伯韬同僚或上司的家眷,徐采玉少不了恭谨接待,婉媚见自己在场多有不便,便借故避了出去。
她其实也想趁此机会找找婉嫣婉娇,看看她们是不是有所动作。这两人巴巴地跟了过来,婉嫣自然是想露个脸,婉娇只怕是冲着二表哥去的……
从前姨丈还是吏部侍郎的时候,她倒是经常在冉家内院出入,但自从他升做吏部尚书,新搬了这处宅子,她倒是从未来过,领着鹃儿燕儿东寻西找,竟有些不辨方向。
“妹妹?可是你么,妹妹?”隔着石榴花丛,一个年轻男子惊喜地喊道。
这把声音实在太熟悉了,她就算骨化成灰,恐怕也不会忘记。他就是自己的大表哥——冉彦卿!
婉媚的心砰砰乱跳,身子也不由自主地轻颤起来,转身扭头就走。天哪,她以为自己已经淡忘、放下,可是当这个人猝不及防地出现,她还是慌不择路。
“妹妹且慢!请你听我解释!”冉彦卿急急跟了上来,明朗的声线中隐含沉痛。
婉媚顿住脚步,低头不语,也不回头看他。鹃儿燕儿见此情形,只得左右看看,走开几步。
冉彦卿慢慢地走近她身边,她看到了他的皂靴,还有他蓝袍上的祥云边。
她努力地平复自己的心神,声音干干地说道:“大表哥想说什么?我洗耳恭听。”
冉秀卿轻叹一声,来到她面前深深一揖,柔声道:“好妹妹,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我只想说,我千不该万不该负了你,你心里骂我也好,怨我也好,我都领受,但请你千万保重自己的身体……听秀卿说,你前些日子受了重伤,我心里焦急得很,也不敢前去探望,不知如今可好些了?”
事情都过去了这么久,使君有妇,罗敷有夫,他还这般深情款款做甚?
婉媚泪盈于睫,冷冷回应:“些许小伤,不劳大表哥挂念。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我心里平静得很,也不想计较谁是谁非……今日姨母大寿,大表哥诸事忙碌,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她急急转身就走,冉彦卿却还有若干心声尚未倾诉,不由得像从前一样,伸手去拉她的胳膊,但她避得太快,他只抓住了她手中的粉色香帕。
婉媚脸现惊诧之色,也不好与他僵持,一撒手松开香帕,含着一双泪眼跑走了。两个粉衣丫鬟惊恼地看了他一眼,急急忙忙追了上去。
婉媚在一个僻静的风口处默默吹干了眼泪,回头却对两个丫鬟皱眉道:“鹃儿燕儿,我倒要问问你们,方才的那块香帕,绣是牡丹花色,并不是我自己的那块,这却是怎么回事!”
燕儿抖了一抖,低头告罪道:“小姐恕罪!今日石榴姐姐教奴婢整理小姐的衣裳,许是奴婢脑子糊涂,错拿了一块颜色相近的……”
鹃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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