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你到底和陆公子发生了什么事,那天之后整个人就怪怪的,你最近故意把自己弄那么忙做什么?”
“我……”反驳的话还没出口,就听见同事在喊:“于季礼,主任有请。”
新任的主任想要把我作为苗子培养,这次政府的学习活动想要我去,但是我深知自己的资历是不够的,但是又不好明确地拒绝:
“主任,我的资历还太浅了,其他的同事会有想法吧?”
“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主任一脸笑意,似乎是算准了我会拒绝。他笃定地说:“机会很多,大家都有,这次让你去,我肯定是有打算的。”
我思忖了一会儿,还是答应了。
临出去前,主任唠嗑了一句私人话题:“于季礼,你和轻工家的江公子是怎么认识的?”
我心咯噔一跳。忐忑地回头:“领导,你说什么?不太明白。”
主任还是笑了笑:“前不久高院的罗官向我打听你,说是江公子在问。”他暧昧地瞧了我一眼,慧黠地一笑:“于季礼啊,我不反对年轻人谈恋爱,不过这些公子哥要慎重啊!”
……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主任办公室的。走廊凉凉的穿堂风吹得我思绪凌乱,我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会有事发生。
*********
晚上堵车堵了近三个小时才回到家,车上遇到一个蹒跚的老人,把位置让了出去。穿着高跟鞋一路站了回来。那老人很是健谈,一路上拉着我唠嗑,也还不算太累。
下车的时候才发现天全黑了。一连几天的阴天让空气都潮潮的。高跟鞋踏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在幽静的巷道里久久的回荡。路灯昏黄,树影沙沙,不禁让我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东西。我抱紧手臂加快了脚步。
不远处有个人影让我莫名的有些熟悉,走近了才发现是江海洋。
他微微弓着背,放松地靠在一辆黑色的轿车上,手上夹着一支烟,微弱零星的火光还在袅袅地升腾着青烟。
头顶上是这旧区年岁最老的一棵梧桐。四个孩子才能合抱住。枝叶直伸到路的那一头。
像一幅画卷。又像一部电影。光影斑驳。树叶罅隙漏下稀稀疏疏地光,映在他的脸上,表情阴晴不定。
那时候我们住的老式房子楼下也有几棵这样的树,每逢春夏都能闻植物特有的馨香。沁人心脾。
我每天都站在那杂乱的阳台上,傻傻伫立着等待他回家的身影。
也是这样有些疲惫,却又无比雀跃着。
嘴角溢出一丝笑意,像是自嘲,又像是真的欢欣。
我不自觉地走到他身边。
他身上熟悉的清朗气息久违地充盈着我的鼻息。
江海洋似是刚发现我的存在。表情片刻的怔楞了一下。
他下意识地低下头,看了一眼我脚上的高跟鞋,喃喃地说:
“我记得你以前从来不爱穿高跟的鞋,说是打脚,每次一穿就会起水泡。”
我心底骤然开始发酸。我以为他对我只有恨,什么都忘记。
却不想,被回忆困住的,不只我一人。
我痴痴地望着他,电视里那些一闪而过的镜头和眼前真实的人真的不一样。因为现在这样的感觉,真的太不真实。我几乎都要怀疑是自己在做梦。
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掐掉手中的烟:“明明说要戒了的,可是又忍不住抽上了。”
我的眼眶胀胀地,我不敢再看他,赶紧垂下头去。
“秘书说我这几天做事总是心不在焉。开会说错了好几次话。莫名其妙对邹妙发了几次脾气。”他静静地阐述着,口气温存:“脑子里全部都是你。忍不住一直想你。”
我心头一沉。手死死地拽成拳,指甲几乎要掐进皮肉里去。只能被动地等着他说下去。
江海洋的话像悦耳的咒语,让我的心又开始不由自主的松懈。我明知道背后是怎样万劫不复的情形,却还是收不回来。
江海洋抬起头,从前那双灿若星子的眼眸此刻充满了无力和疲惫,他幽幽地开口,声音空灵,像空山新雨后的回声,飘渺到几难琢磨:
“这几年我常常在想,你在哪里,在做什么,会不会想我。可是我又不敢去打听你的消息。因为我害怕,害怕你对我一点情都没有了。那时候你走的时候,肯定不知道我当时是怎么过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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