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万福就是湘西赶尸门的弟子,他学过赶尸术,而且刚好在近段时间还到过酆都。而酆都的张村又在这段时间里连续发生赶尸杀人伤人事件,我们还遭受到过他们所赶尸体的袭击,且受袭地还是建在齐万福家祖宅上面的房子。所以,齐万福就是毒杀张老头,然后赶其尸吓死张顺英夫妇、郭淑芳,还劫走张瑞恒的凶手?”听了福尔摩斯先生说的那些,我理了理脑子里的思路,把自己的猜想说了出来。
福尔摩斯先生点点头,单手托着腮帮子说:“他只是这个庞大犯罪团伙中的一员,可能负责赶尸吓死人这一块,就是他着手行动的。至于毒鸩张老头、两个被挂在树上的恐怖尸体——其中一个还远在英国朴茨茅斯、张瑞恒的失踪,跟他也有一定的关系,但是不能确定是不是他干的。
“不要忘了,在江心吩咐老船夫暗算我们的人,按老船夫描述的,可不是个留寸头的胖子。还有那晚在村口跟踪你们的那个人、我们回去的时候从房子里四散跑走的那群人、在重庆跟踪我的人,以及,杀害齐万福的人。这些人是谁,我们完全不知道。”
在前面掌方向盘的邢所长,因为不明就里,听到这儿嘴巴已经张得老大了,不知道这会儿眼睛还有没有在看路。
瑞恩也皱起了眉头托住腮,说:“那,我们接下去该怎么办呢?”
“先等林朝晖医生的化验结果,还有,”福尔摩斯先生又拿起了照片,指着说,“齐万福身边的这两个外国人,将是本案的关键。”
说罢,福尔摩斯先生便仰头靠在车子的椅背上,喃喃地小声说道:“在这儿没有发现张瑞恒的尸体,也没有任何小孩子的东西,那么,他多半还活着。”
03
晚上,我们三个人正在旅行社一楼的餐厅里吃饭的时候,白天见过的那个林朝晖医生闯了进来,一进门就四处扫描了一番,很快便看到了围坐在窗户边上桌子的我们。
他径直往我们走了过来,边走边说:“邢副所长说你们在这儿下榻,可让我好找。”
我站起来说:“原来是林医生啊,辛苦了,没吃饭吧?来,坐下一块儿吃。”忙搬了个凳子挨着桌子摆上,边给他倒上一杯生啤,边让服务员给加一双筷子。
他推辞了一番,还是坐下了。也没有多寒暄,你一杯我一盏的,筷子伸出来回间,就聊到了正题。林医生说:“下午的尸检和化验报告出来了,这不第一时间就来找你们了。”
“谢谢。”福尔摩斯先生放下筷子,看着他,说:“说说。”
“死者齐万福,男性,43岁,死亡时间是中午11点40分左右,确实是死于药物中毒,致死的药物是氰酸钾——大多数投毒案都是用的这种药物,见效快,入喉即死。脖子上有指甲抓过的痕迹,这与齐万福本人指缝里面的皮屑一致,可见脖子上的爪痕是他自己抓挠造成的。身上再无其他明显伤痕,致命药物是掺杂在桌上那药瓶的药片里的——那瓶药只是镇定剂,被人做了手脚,掺杂进去了氰酸钾。药片只有少量进入肠胃,大多数都滞留在喉腔部位。”林医生快速地说道。
“那,现场的证物化验,有什么结果吗?”福尔摩斯先生抱着手,斜靠在椅背上询问道。
“死者脸上,沙发上存留有大量指纹,但是均是死者本人的,另外阳台上有另外两个人的指纹——你们几位当时没有碰死者和阳台栏杆吧?”林医生突然问道。
“没有,我保证。”我抢答道。
“嗯,没有,我爬上阳台的时候是用的雨伞钩。”说着,福尔摩斯先生还把手里的伞举起来扬了扬。
“哦,”林医生接着说道,“你给我的那片树叶上挂着的线头化验结果也出来了,是聚酯纤维的成分,我们常叫做涤纶,经烧碱处理过,耐酸耐碱,强度大、耐磨性强、弹性好,耐热性也较强。这种布料我国没有自主生产过,原产地集中在美国和英国,主要用于制造部队的军需物品。”
“嗯?”听到英国产还是军用的,瑞恩来了兴致,他扯着自己的制服插嘴说,“林医生,那你能看出来是不是像我这种衣服的材料?”
林朝晖摇了摇头说道:“不,不是一个种类的,虽然都是纤维制品,但是你的这个是尼龙,而那个是涤纶。”
“哦。”瑞恩若有所思地趴在桌子上,托起了腮。
“听邢队长说,你们是沿路追踪一个案子到这里的,一路还去了伦敦、朴茨茅斯、酆都等地调查,而且是英国联邦政府和我国公安部特别调配的。今天这起凶杀案只是你们调查的那起连环案中的一环,不知道我能不能帮上什么忙。”林医生主动请命道。
我看了福尔摩斯先生一眼,以为他不会答应的,毕竟我们和这个戴眼镜的瘦弱医生不熟,才认识半天而已。不料福尔摩斯先生马上就点了点头,说:“石华,你把这件案子详细地给林医生讲一讲吧。”
我灌了一口啤酒,润了润嗓子,就跟林朝晖讲开了。从我们怎么被邀请到伦敦,去福尔摩斯博物馆看那几封诡异的信件说起,然后到朴茨茅斯查看那信件的寄出地,接着到酆都接触到那件张家的灭门惨案,以及现场出现的和朴茨茅斯一样的一个挂在树上的恐怖尸体;后来开了张老头的棺材验尸,还被人跟踪和遭遇到尸体的袭击,以及最后为了追寻赶尸匠的下落,途经重庆的时候福尔摩斯先生被追踪、过怀化来到张家界,直到现在刚找到疑犯之一的齐万福,结果他却被人先我们一步杀害了。
讲完觉得我说得还算仔细,也够绘声绘色的。我用问询的眼光瞄了一眼福尔摩斯先生,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遗漏和差错需要补充的。福尔摩斯先生点了点头表示可以,没有什么问题。
这时候瑞恩也把他当初给我和福尔摩斯先生讲过的,看到吊在树上如何如何恐怖的尸体那一段重复了一遍,从他的语气可以听出来他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林朝晖听得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下巴都快掉到脖子上了。过了半晌才猛地摇了摇头清醒过来。他也往嘴里灌了一口酒,然后不禁感叹道:“太神奇了,太诡异了,太难以想象了。”
他的三个“太”和刚才的表情,让我不禁笑了出来。我说:“够玄乎,够悬的吧?这接下来不知道还会出现什么离奇的事情呢。”
林朝晖说:“虽然大学的时候我学的医科,但是个人十分痴迷于侦探文学。没想到,现在一起胜过小说百倍的活生生的案例就摆在了我面前。真是不可思议,我可没有理由错过。”
福尔摩斯先生倒觉得无所谓,他觉得常人眼中的不可思议对他来说就是家常便饭,越离奇才越能显示出他的侦破能力。不过这回,我看福尔摩斯先生眼中一向坚定的双眸,这会儿也有些游离了,显然,这个对手的强大,超出了福尔摩斯先生的预料——当然,敌人眼中的对手福尔摩斯先生,同样是一个让人不可捉摸的高手——所以我还不能说是超出了福尔摩斯先生的想象。
04
林朝晖这时候又说:“不知道几位有没有带着当时现场的照片。”
还好瑞恩有准备,还带着朴茨茅斯那诡异尸体的现场照片,在酆都的那个吊死小孩和开张老头棺的一些照片,他也都从派出所里弄了一份备份。他把随身的黑色提包拿上了桌子,掏出一个档案袋递给了林朝晖。
两个惨绝的小孩尸体和那血淋淋的场面,以及张老头坟墓里的那个会动的尸体,让我不忍也不敢再看,把头扭向了一边。
林朝晖扶了扶眼镜,仔细地看着每一张现场相片,好像干他们这一行的,对尸体有种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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