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叔。”阙宁凝揉揉眉心,“我都知道,黎叔,你去休息吧,顺便把业务部经理找来。”
必须让公司进钱,业务部经理愁容满面,不是他不想,而是爆出了劣质产品的事情,再加上之前流失的客户在外散播一些谣言,导致不明真相的人对宸宇建筑退避三舍。
“我之前不是让你罗列了近五年海京市所有的重大项目吗?”阙宁凝摊手,一份报告放到她手上,近期最大的一个项目,是海京市科技大楼。
“但是海京市科技大楼已经由雅奈尔,林氏集团和华洋国际包揽,这三家公司旗下都有建筑类的分公司,人家完全不用从外面找供应商。”
阙宁凝摆摆手,让业务部经理出去,“你再把法务叫来。”
最近宸宇建筑的法务已经和林氏集团对接,正在就劣质产品后续进行处理,阙宁凝在此基础上加了一条,“现在外面所有散播谣言的,从企业到个人,无论大小,全部起诉。”
法务部都吓到了,这是要以儆效尤啊,“个人也告吗?”
“告。”阙宁凝摸摸寸头,有点扎手,她嘶了一声,皱眉道:“说话一时爽,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火葬场。”
法务部瞅瞅总裁泛着青色的头皮,很像是黑社会的大佬,“好。”
阙宁凝捏着报告翻了一遍,她迅速浏览得出结论,顿时间内最有赚头的项目就是海京科技大楼,她得从三个中标方里选一个突破。
林氏集团有林魅,华洋国际或许可以找沈清浅,雅奈尔的话……阙宁凝记得那个贾立强。
阙宁凝掌心轻轻搓着寸头,琢磨着先从谁下手,想得烦了,她站在窗边望着熙攘的人群放松片刻。
午后的海京市,阳光晴好,阙宁凝点了根烟,叹气似的吐个烟圈,不管她心情多糟糕,天还是那么蓝,烟还是那么好抽。
街道……还是那么堵啊,阙宁凝望着主干道上的一排长龙。
沈清浅的车子也被夹在长龙里,早知道,她该绕道。
纪景明打电话过来,沈清浅歉意道:“我可能要迟到了。”
“没事,不急。”纪景明最近乖了很多,每天只在公司和家里,他哪都不去,他出现的地方也不允许任何人随便出入,“我在门口等你。”
沈清浅算是纪景明近期唯一见过的外人,反过来亦然,沈清浅今早和纪景明打电话也说了,她近期会再次出国。
这让原本打算爽约的纪景明决定赴约,沈清浅贴心地说:“你不必特意为了我去,我是挺喜欢跟纪夫人学习的,她很博学。”
“我就当是放松了。”纪景明之前因为屠斐的事和沈清浅闹得不愉快,他以为沈清浅不会再去书友会,今早也是试探,没想到沈清浅态度鲜明,她从没想过不去。
屠斐受伤的事,纪景明其实一直都想,沈清浅会不会明里暗里说什么,但是她什么都没说。
临近分别,纪景明还是想见见沈清浅,他站在门口失神,他想起那个细雨秋夜,柴英卓问他是不是喜欢沈清浅。
如果说一点不喜欢是假的,沈清浅的长相虽然出众,但最打动纪景明的是沈清浅的气质。
沈清浅端庄优雅,她是医生,但身上有一种书卷气,和她一起时让人内心平和。
柴英卓当时反问纪景明,“你是不是只是喜欢书卷气?正因为你没有,所以你才喜欢。”
纪景明有一种被羞辱的感觉,说他没有书卷气,仿佛是在说他没有文化。
塞林格在《麦田里的守望者》里曾经写过:有的窝囊废都恨别人叫他窝囊废,他怕别人叫他窝囊废,因为别人提醒了他是个窝囊废。
当柴英卓说起这段话时,仿佛戳中了什么,纪景明愤怒起身,他们不必再聊下去。
汽笛声,沈清浅近在眼前,纪景明回过神,轻轻舒口气,更像是在叹气。
书友会一如既往充满了欢笑声,纪景明大多时都坐在后排不参与,他只是围观,看着沈清浅和母亲,还有叔叔阿姨们围坐一团,徜徉在知识的海洋里。
有时坐累了,纪景明会起身四处走走,更多时候,他走动也只是为了多个角度去看沈清浅。
沈清浅今天带了米色条纹的围巾,进门时她摘下来了,纪景明隐约看见她脖子上有一个红痕。
成年人总是容易想歪,纪景明四处走动时,会不由得注意那块痕迹,像是被人舀出来的,有人在沈清浅的脖子上种了一颗草莓,这是在向他示威吗?
书友会中场休息,沈清浅陪坐在纪夫人身边,纪景明走过来,沈清浅扬眸,“纪总,能帮忙买咖啡和点心吗?纪夫人饿了。”
“啊,我去。”纪景明局促的像是个刚恋爱的小伙子,讪讪地笑了下,纪夫人挑理道:“都说女儿是娘贴心的小棉袄,儿子就是白养了。”
纪景明去点单了,沈清浅望着远去的背影,感慨地说:“也不能这么说,这个社会,还是生儿子省心。”
“呵,”纪夫人笑了,“看来你更喜欢儿子?”
“夫人呢?”沈清浅笑着问,纪夫人靠着椅背,抬手捶了捶腿,“我们家老纪喜欢儿子,我当年倒是有心再生一个女儿,可我们都是党员,那时候计划生育,所以也就这么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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