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拳难敌四手。我们几个打他一个……”
“这个方法已经有人用过了。听说没有人能够让他受伤。”
“天底下还有这样的人?”
“我们回衙门去吧。此处不宜久留。”
武翰阑将两位同事的尸体,固定在他们自己的坐骑上,然后扶总捕头上马,俩人边走边聊。
“你刚来刑部衙门,就遇上这样的事,差点儿误了性命。”
“没有关系。我选择了做捕快,就有了死的准备。”
“好样的。我们办的都是大案要案,得罪的都是些厉害角色。如果勇气不够,很难胜任这份差事。”
“我会以总捕头为榜样的。”
“不,不,不。我爱喝酒,喝酒误事。其它方面嘛,你还是可以学我的。”
“是,是。”武翰阑笑了笑,感觉总捕头挺自负的。
“只是,我今天受了伤,捉拿飞贼的事恐怕又要耽误了。”
“听说那个飞贼是个狭盗,他专门劫富济贫。”
“他是个好人,可是做好事用错了方法。他爱憎分明,是对的;藐视王法乱杀人,就不对了。如果他只是劫富济贫不杀人,我还是很佩服他的。”
“我们和他立场不同,免不了要兵刃相见。”
“是呀。他的轻功十分了得,不在我之下。你不是他的对手。不如,我教你一套轻功吧。”
“可是……”武翰阑知道,总捕头江浩然是天底下数一数二的高手。这种大师级别的人收徒一向很严格。武翰阑不相信自己有何能耐,可以入大师的法眼。
“可是什么?你是不想捉拿飞贼,还是不想拜我为师?”
“属下愚钝,您真的愿意教我?”武翰阑确信,总捕头是要报他的救命之恩,才想收他为徒。他自己没有信心做个好徒弟,但又不甘心错失良机,犹豫不决,所以说出了这样的话,想让总捕头替他做决定。
“假谦虚。咱们提刀混饭吃的,别学文人那一套。你若不愿拜我为师,才是真愚钝。”
“总捕头教训的是。我做梦都想投入您的门下。”武翰阑想:既然总捕头是真诚的,我也应该真诚的回应他。
“好。就这么定了。回去就行拜师礼。”江浩然突然皱着眉头,注视着武翰阑,眼神显得高深莫测。“你说我为何收你为徒?”
武翰阑企图思索出一个令人满意的答案,除了报恩,他真的想不出其它答案。但报恩这个答案,显然不是总捕头想要的。他踌躇不定,不知如何回答。
“别小看了自己。你是一个有担当的人。你这种人,能做大事。”
武翰阑心中掠过一丝得意,“谢谢师傅夸奖。”他不好意思再谦虚。
(二)侠盗白世安
隆冬时节,冰雪盖满大地,杨柳银妆素裹,从远处看像婀娜多姿的美人,令人心神荡漾。一名年轻人骑着白马,朝西湖这边走来。他衣着单薄,背着一柄长约二尺五寸的大刀,显然是习武之人。他满面春风,坐在马上左顾右盼,东张西望,高兴得有一点儿得意忘形了,马儿的身子一抖,他差点儿掉了下来。一盏茶的工夫,他来到刑部衙门,此行的目的,是请师傅的儿子武翰阑回扬州去。
他是个孤儿。师傅师母将他抚养成人,师傅武原志教他武艺,师母黄悦教他识字做人,他们对他的恩情真是比天高比海深。这二十几年来,兵荒马乱,师傅师母断断续续收养了六十几个孤儿。师母一直最疼他,可惜三年前就死了。现在他是师傅创立的嵩华帮的第四个弟子,和武翰阑一样,有二十三岁了。师傅要少帮主武翰阑回去,一定是想让他成家立业。希望儿女安定是天下父母的心愿啊!
“段江流,你来啦。几年不见,你时不时摸眉毛的习惯,还没有变呀!”
习惯成自然。段江流已经感觉不到,自己时常摸眉毛。这个小动作,一旦有人提醒,他就会察觉出来,反倒显得,摸眉毛是极不自然的。他脸一红,连忙解释道:“剑眉,好看嘛,就摸摸。少帮主,你还好吧?”
“还好。我父亲好吗?”
“帮里的人都好。师傅让我请你回去。”
“恐怕不行。这里还有几件要案,我脱不了身。”
“那我岂不是白来一趟?”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你不会白来的。杭州风景秀美,让人心旷神怡,你可以在这里多逗留几天。说不定以后没有机会再来了呢!”
“你这么容易就想打发我走,我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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