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尔哈赤说道:“俗话说:磨道里逮鸡——多转两圈子。刘綎是当代名将,当然不好对付。不过,咱们用智取,引他上钩呀!关键问题,是用什么办法让他上钩?大家就这方面多想点子。”
范文程走到努尔哈赤面前,向他耳边说了一会儿,只见努尔哈赤笑着说:“高!高!范先生真是俺的智囊啊!……这叫做虚虚实实,以假乱真啊!”
努尔哈赤喊过大贝勒代善,向代善耳边说了几句,代善便高高兴兴出去了。
他又吩咐道:“二贝勒阿敏带一千人马,在阿布达里冈左面埋伏;三贝勒莽古尔泰带人马一千,于阿布达里冈右边埋伏。你们二人听到角螺声响,一齐杀出,少近战,多远攻,用弓箭。”
阿敏和莽古尔泰分别带兵埋伏去了。
努尔哈赤又向四贝勒皇太极说:“你带一千人马,埋伏在阿布达里冈的正面。刘挺领军上了冈以后,即迎面冲杀上去,与扈尔汉合兵一处,不能放跑一人。”
“是!”
皇太极答应一声,就领着兵马出发了。
努尔哈赤又向扈尔汉说:“你领一千兵马,先到富察埋伏起来,等刘綎军的前锋来到,给予迎头痛击。若能消灭他,更好;若是不能,就佯败,逃向阿布达里冈。再回头跟他打,并让士兵吹响角螺号,争取活捉刘大刀,切记,切记。”
“是!”
扈尔汉答应一声,带领人马向富察而去。
努尔哈赤分派以后,遂向内侍说道:“传朕的命令:宰杀二十头牛,以及酒、菜、果品等,准备召开庆功会,吃庆功宴席。”
却说阿布达里冈,距离后金都城赫图阿拉约七十里。在满语里,“阿布达里”是“冈”的意思。它的位置在今拉法河,加哈河分水岭处的老道沟岭,地形复杂,易于埋伏。
再说范文程对努尔哈赤附耳的那几句说,就是为了诱使刘綎军,深入重围,以挫伤明军斗志,进而歼灭之。
努尔哈赤派大贝勒代善,前去利用杜松败没时,后金缴获的杜松令箭,从西路杜松的败军中,找出一名浙江兵,让他冒充杜将军的“材官”,到刘綎军中干“以假乱真”的勾当。
且说那“材官”来到刘綎军前,假装告急地说道:“杜将军托刘将军的威名,十分幸运,已经深入敌境,抵达后金都城赫图阿拉。现在是担忧将军的东路大军不能同时并进,故差卑职前来,敬请将军急速起营,以备共同夹攻破城。”
刘挺听了,有些怀疑地反问道:“俺与你们杜总兵地位相当,怎么传令箭给俺呢?以俺是他的裨将不成?”
那“材官”随机应变地说道:“报告刘将军,那令箭虽然是号令偏裨将领的,实际上也不常用,只是因为事急,以它取信罢了。”
刘綎听了,对“材官”的话未加深究,便信口开河地说道:“出师的时候,各路大军相约,以传炮为号。今日师抵城下,为什么没有听见你们的炮声?”
听到刘綎这么说,“材官”也才知道,各路大军相互联络的暗号,是以炮声为准。于是,那“材官”便应付着说道:“这里距离努尔哈赤的都城——赫图阿拉,也仅仅五十里,若三里传一炮,还不如骑上一匹马,跑来的快呢!”
刘綎把那假“材官”的一片谎言,当作真话,答应传炮进军。
其实,那假“材官”的话,破绽百出,刘綎却未深思,也没有熟虑,便信以为真。刘綎未免太失之轻率了,简直就是一个大愣瓜!
再说那“材官”回到赫图阿拉,向努尔哈赤报告说:“用炮声是明朝四路大军的暗号,刘将军听到炮声,他才肯进军呢。”
努尔哈赤吩咐侍卫道:“将缴获的明朝大炮抬一门来,再让明朝的射炮手来一个,……”
“轰!”一声炮响,努尔哈赤高兴地笑了,他让侍卫快送信到富察去,到阿布达里同去。
努尔哈赤又喊来侍卫,对他耳语了一会,那侍卫去了不久,提着一颗人头来了,仔细一看,就是那“材官”。
于是。材官“的人头被挂到了大竹竿上示众,说他逃跑到东路军里去送信等。
其实,刘綎被急功冒进的魔影蒙住了眼,看那假“材官”走后,刘綎没有听见炮声就动心了。他唯恐杜松将军独占军功,先命令士卒拔营火速前进。
在刘綎大军接近富察之野的时候,果然听见炮响三声,这时的刘綎将军更是坚信不疑了。
尽管道路难走,周围重峦迭障,路险林深,人马不能成列前进,队伍混乱不堪。刘綎却大声命令道:“兵马成单列前进!”
却说刘綎将军一再催促大军火速赶路,又走了二十多里,忽听炮声连连传来,并且一阵紧似一阵,刘将军心里想道:“这是杜松将军在催促咱们快走呢?”
于是,他心急如焚,命令士兵丢弃掉鹿角枝,轻装向赫图阿拉迅速前进。
这时候,沿途还有几个部落村寨,部分官兵去焚掠,除发现几个老弱女真人之外,一无所获,因为他们早按照努尔哈赤的“坚壁清野”命令,把谷物等埋藏起来了。
刘綎将军知道后,训斥他们说道:“别去浪费时间了!当前是要抓紧行军,赶到赫图阿拉去。杜松将军已早抵城下了。等咱们打下赫图阿拉城,粮食会有的,牛羊肉也会有的。你们就憋足劲儿,快快地跑吧!”
却说刘綎为了急功冒进,不顾士兵的疲劳,不顾路途的险恶,一味坚持急行军,这种做法就是常说的“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所以兵法上忌讳这种做法,认为“这一定会使主帅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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