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巴黎市长到王宫求见。
他立刻受到了接见。他报告说,如果不马上停止这些敌对的行动,两个小时以后,巴黎全城就要发生武装冲突了。
宫里正在商量应该怎样对付的时候,卫队的副队长科曼热回来了他的衣服全撕破了,脸上沾满了血。王后一看见他大吃一惊,不禁叫了一声,接着问他出了什么事。
原来是百姓一见到卫兵,就像巴黎市长预料到的那样,人人都给激怒了。他们纷纷跑到有钟的地方,敲起了警钟。科曼热毫不退让,他抓住了一个仿佛是主要的煽动闹事的人,下令吊死在特拉奥阿十字架37上,好杀一儆百。士兵们于是把这个人拖走,要执行科曼热的命令。但是走到中央菜市场38的时候,士兵们受到了石头和长戟的袭击。那个给抓住的叛乱分子利用这个机会逃掉了,一直逃到隆巴尔街一座房子里,士兵们立刻撞破了门追进去。
这种强暴的行为毫无结果,他们并不能找到罪犯。料曼热在街上留下一个岗哨,带领其他的人回到王宫向王后桌报详情。一路上百姓对他大叫大喊,不断地威胁他。他手下有好几名士兵给长矛和长戟刺伤,他自己也挨了一石头,正砸在眉心。
科曼热的报告证明了巴黎市长的意见是正确的。他们不能和一场重大的叛乱对抗。红衣主教派人到百姓中去传播这样的说法,卫队分段在塞纳河沿岸和新桥上面站岗,只是为了圣母院里的弥撤礼,不久就要撤回。果然,在下午四点钟左右,队伍全向王宫集中;在士官门设置了一个哨所,又在盲人收容院设置了一个,第三个哨所设置在圣罗克岗。王宫的院子里和底层全是瑞士兵和火枪手,大家都在待命。
当我们带领读者进入马萨林红衣主教书房的时候,当时的情况就是这样。这间书房以前是黎塞留红衣主教的书房。我们在上面已经见到马萨林听到传到他耳中的百姓的埋怨声和在书房里清晰可闻的枪声,心里在想些什么。
忽然,他抬起头来,就好像一个打定主意的人那样,微微皱着眉头,眼睛盯住一座就要敲十点的大挂钟,然后拿起放在手边一张桌子上的一只镀金的银哨子,吹了两下。
一扇藏在帷幔后面的门悄悄打开了,一个穿黑衣服的人轻轻地走过来,在安乐椅后面站住。
“贝尔奴安;”红衣主教说,他头也不回过来,因为他知道吹了两声哨子,进来的准是他的侍从,“宫里值班的火枪手是哪个部分的。”
“是黑队火枪手,大人,”
“哪个人的队?”
“特莱韦勒39的队。”
“在候见厅里有这个队的军官吗?”
“副队长达尔大尼央在。”
“我想,是一位好军官吧?”
“给我一套火枪手的军服帮我穿上。”
侍从像进来时一样轻轻地走出去片刻以后他拿着红衣主教要的衣服回来了。红衣主教默默地沉思着,脱下他为了参加最高法院会议穿的礼服,换上军人的外套,因为他以前在意大利打过仗,所以他穿上军服显得相当潇洒。等到他完全穿好以后,他便说:“去替我把达尔大尼央先生找来。”侍从这次从当中的门走了出去,不过依旧是不声不响,静悄悄的,就像一个幽灵。
红衣主教独自一人待着,他很得意地对着一面镜子照着,他还年轻,因为他刚刚四十六岁,他身材比一般人矮些,但是相当优美,他的脸色红润漂亮,眼光炯炯有神,鼻子很大,可是长得非常匀称,前额宽大威严,褐色的短头发稍稍有点卷曲,胡须要比头发黑一些,因为经常用钳子卷,所以始终是卷起来的,这就使他显得更有风度。
他挂好肩带,然后洋洋自得地欣赏起自己的双手,这双手受到极好的保养,非常好看。接着他把拿在手上的火枪手戴的皮大手套丢在一旁,戴上普通的丝手套。这时候,门打开了。
“达尔大尼央先生到,”侍从说。
一个军官走了进来。
这个人在三十九岁和四十岁之间,身材矮小,但是匀称,有点瘦,眼睛机灵有神,黑胡子,头发却开始花白一个人日子过得太好或者太坏都会这样,特别是一个褐色皮肤的人。
达尔大尼央在书房里走了几步,他认出了这间房间,因为在黎塞留红衣主教执政的时期他来过这儿一次,他看到在书房里除了他队里的一个火枪手以外,没有别的人。他朝这个火枪手看了一眼就认出了穿着这套衣服的是红衣主教。
他必恭必敬地站着,是神态庄重完全显得是一个以前经常见到王公贵族的有身份的人。红衣主教注视着达尔大尼央,他的目光深沉,而且十分机智。他仔细地观着了一番以后,又沉默了几分钟方才说道:
“您就是达尔大尼央先生吗?”
“我就是,大人,”军官说。
红衣主教又看了一下这个聪明的面容和这张由于年纪和阅历而表情过分难以捉摸的脸,可是达尔大尼央经受得住这样的观察他过去曾给更加锐利的眼睛看过40,那双眼睛比眼前审视他的这双要厉害得多。
“先生,”红衣主教说,“您要跟我出去一下,或者不如说,我要跟您一起去。”
“听从您的盼咐,大人,”达尔大尼央回答说。
“我想亲自视察王宫周围的几个哨所;您认为会有什么危险吗?”
“危险,大人!”达尔大尼央惊讶地问道,“什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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