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明白吗,波尔朵斯,在这个楼梯底下,多半是大家一直在谈论的红衣主教的那个有名的宝库,我们只要走下去,腾出一只箱子,把红衣主教牢牢地关在里面,然后就把金银财宝尽可能地带走,再把这裸橘树放回原处,世界上没有一个人会来问我们是怎样发的财,甚至红衣主教本人。”
“对乡巴佬来说,这一手是够漂亮的,”波尔朵斯说,“可是我觉得对两个贵族不合适。”
“我也是这样想,”达尔大尼央说,“所以我说:‘如果我们只想得到金银财宝……’可是,我们想做的是另一件事。”
达尔大尼央对着地下室斜着脑袋静听的时候,忽然有一种生硬刺耳的声音传到他的耳中,就像有人在搬动一袋金币发出的声音。他不禁哆嗦了一下。门立刻又关上了,楼梯上出现了些许亮光。
原来马萨林有意把他的灯放在橘园里,让人以为他是在园里散步。可是他拿了一支蜡烛照亮,来察看他的秘密银箱。
“哎!”他一面上楼梯,一面看着那只鼓得圆圆的装里亚尔578的钱袋,用意大利语嘀咕着说;“哎,用这个可以收买五个最高法院参事和两个巴黎的将军。我呀,我也是一位伟大的统帅,只是我用我自己的方式作战……”
达尔大尼央和波尔朵斯缩紧身子,分别藏在两旁的小林荫道的一只栽培箱后面,静静地等待着。
马萨林走过来了,走到离达尔大尼央三步远的地方,按了一下一个藏在墙里面的弹簧。石板转动起来,石板上的橘树回到了原处。
接着,红衣主教吹熄了蜡烛,放进口袋里,又拿起了那盏灯,自言自语地说:
“现在去看拉费尔先生吧。”
“好呀!这正是我们要去的地方,”达尔大尼央想,“我们一起去吧。”
三个人一起往前走。马萨林先生走中间的林荫道,波尔朵斯和达尔大尼央分开走两旁的平行的林荫道。他们俩小心地避开红衣主教手上的灯时时刻刻从一只只栽培箱中间照过来的灯光。
红衣主教走到第二道装了玻璃的门,他没有发觉有人限踪他。柔软的沙地减轻了他的两个同行的人的脚步声。
接着,他向左边拐,走进一条波尔朵斯和达尔大尼央还没有注意到的走廊,可是,他正要打开门的时候,他站住了,仿佛想起了什么事情似的。
“啊!见鬼!”他自言自语地说,“我忘记科曼热的叮嘱了。我应该把士兵带来,放在这道门口,免得我受到那个凶神恶煞的摆布。对。”
说着一他显得很不耐烦地转过身来,想往回走。
“别费事了,大人,”达尔大尼央说,他向前跨出一步,毡帽拿在手上,脸上显出和蔼可亲的神情,“我们一步一步地跟在大人后面走,现在我们听候吩咐。”
“是的,我们听候吩咐,”波尔朵斯说。
他也做出彬彬有礼的致敬的姿势。
马萨林惊慌失措地从这一个看到另一个,认出了两个人是谁,吓得低低叫了一声,他的灯一失手掉到地上。
达尔大尼央捡起了灯,幸好它掉下去的时候没有熄灭。
“啊,大人,太冒失了!”达尔大尼央说,“上这样的地方来没有灯可有些危险!大人可能撞到什么箱子上,或者掉进什么洞里去。”
“达尔大尼央先生,”马萨林惊魂未定,低低叫了一声。
“大人,对,是我,我还要荣幸地将我的杰出的朋友杜·瓦隆先生介绍给您,大人过去曾经十分好心地对他表示关怀。”
达尔大尼央用灯照亮了波尔朵斯乐呵呵的、得意的脸。
“您是要去拉费尔先生那儿,”达尔大尼央继续说下去。“大人,但愿我们不会妨碍您。请告诉我们怎么走法,我们跟着您走。”
马萨林渐渐清醒过来了。
“先生们,你们在橘园里己经待了很久了吧?”他声音发颤地问,因为他想到他刚才去看他的宝库的事。
波尔朵斯张口正要回答,达尔大尼央对他做了个手势,波尔朵斯不出声了,渐渐闭上了嘴。
“我们刚刚来,大人,”达尔大尼央说。
马萨林松了一口气,他不再为他的宝库担心,他只为自己担心了。他的嘴唇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好啦,”他说“先生们,我中了你们的圈套,我承认失败了。你们要向我提出给你们自由,是不是?我给你们自由。”
“啊!大人,”达尔大尼央说,“您真是太仁慈了,可是,我们的自由,我们已经得到了,我们宁愿向您要求别的事。”
“你们得到自由啦?”马萨林吃惊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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