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书斋

第3部分（第1页）

存在这样的想法：社会生活必须受到社会准则的管制，每一个社会成员都应该平等地遵守社会准则并接受其约束。

我们会因为某些人搞特殊化而愤怒，公路暴力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当我们耐心等待到的停车位被别人无理占有时，那种不可遏制的气愤情绪正好反映了我们内心深处存在着的一种观念，即每个司机都应该遵守这些约定俗成的规则。倘若我们因为某些人的不守规则而遭受损失，这无疑会大大地激怒我们。

家族就像一个小型的社会，有其家族成员公认的管理模式和固定规则。然而，家族中的一些惯例也是不断变化和改写的。比较典型的就是，父母制定了规则，然后却在对方或孩子们的要求下修改规则。父母的共同管理可能会让争论不断，有些家族经常为权利和义务的问题争论不休……争论什么可以接受，什么不可以接受。

不公平的报酬

有些过程冲突容易重复出现，其中之一就是由不劳而获问题引发的冲突，这也是社会中最常见的一种过程冲突。典型的例子就是组织中的某个成员被认为没有作出什么贡献，如果发生这种情况并未能得到及时解决，就有可能导致团队的分裂。这其中的原因可能是团队中的每个成员对于贡献的理解有着各自不同的看法，如果无法令大家在认识上达成一致，那么这个团队极有可能会以解散告终。

公开的冲突在家族中屡屡发生，其频率超过其他组织，究其原因是因为家族成员被一条情感纽带紧紧地捆在一起，既无法逃离又不利于问题的解决。因此您经常会看到满腹牢骚的成员一次又一次地相互抱怨对方对家族所作的贡献太少，直至最终他们挣脱枷锁，脱离苦海。　搞特殊化和不劳而获实际上是同一种问题的两种表现形式而已。在家族企业中，这是一个频繁出现的问题……某个成员没有什么功劳，也没作什么贡献，却从家族中得到了优厚的报酬；某些人能力平平，却能跳过竞争对手获得任命；还有些人无所事事，仅仅是因为家族的关系挂个虚职。此外，这里还有一个感知的问题……您可以将不劳而获表现成愤世嫉俗故意为之，但这会带来消极的感觉。正如哲学家所说的：〃如果大家感觉某样东西是真实的，那么这样东西也将成为真实的。〃

感知即真实。不劳而获者面对指责很可能会百般辩解，搬来惯例或法律申明自己的权利，声称自己所作的贡献如何被低估，以此来证明自己遭到了不公平的对待。在家族中，这类事件通常比较敏感尖锐，不断的声明与反声明会让大家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争来斗去，〃一般〃人不会放在心上的愤怒情绪会被他们抓住不放并放大升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是什么驱使着家族成员将冲突推向如此激烈的高度呢？答案就在〃基因政治〃中。　基因政治和家族企业　〃基因政治〃是亲属之间冲突与合作内在逻辑关系的简单表述。在家族中，冲突的内容和过程都有一个共同的根源，那就是用于维系家族感情或是导致家族分裂的血缘关系。　家族的进化

家族中最深层次的动力来自血缘。家族在动物世界中普遍存在，其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养育后代，保持血统的延续。早在很久以前，著名生物学家查尔斯·达尔文就提出了极具说服力的理论（这一理论现在已被证实并广泛发展），即基因通过不断的进化来改善载体（基因携带者）的功能，使之能够更加适应这个世界，从而可以长久地延续下去。通过繁殖，基因被遗传，这样它们可以在下一代身上发挥出更好的作用，〃不良〃基因会破坏载体及载体的繁殖功能，因而会被淘汰。这一理论简单且具有说服力，适用于任何物种的进化过程，包括人类。用现代达尔文主义者的话说就是〃生殖适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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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思想……家族战争的根源（5）

对于许多物种来说，寻找一个携带〃优良基因〃的配偶，生育下一代，然后死亡，这就算是完成了使命。自然界的一般规律是：雄性发出求偶信息，雌性进行选择。雄性为了显示自己的优良基因，一般会通过展示自己或直接发出求偶信号来吸引异性，例如鸟类鸣叫、动物之间的角斗、炫耀美丽的外表以及其他一些表现形式。在一些比较高级的物种中，尤其是哺乳动物和鸟类，抚育和照看年幼的后代（以及后代的基因）并让他们顺利地发育成熟，需要父母双方的共同努力，而这就意味着家族的产生。

以人类为例，双腿直立行走之后的进化之一，就是我们的骨盆变得足够小，并能旋至一个垂直面，以便进行跨步、奔跑、跳跃等动作。同时，我们有了粗大的头骨来保护我们珍贵的大脑。这些进化，是人类繁衍后代所必需的。人类的幼儿还需要在母体子宫之外完成其大部分的生长发育，这个时期的人类非常弱小并且依赖性极强。我们由此得出结论，稳定的家　族生活对幼儿的成长发育至关重要，同样对其他许多物种的维持和延续也至关重要。家族就是一所生活的学校，幼儿在此长大，在此接受教育，学习到在人类群体中生存和繁衍的技能。　自私的家族

令家族成员凝聚在一起的力量就是我们共有的生命遗传。我们的遗传来自共同的基因，因此我们的命运紧密相连。我们热爱自己的孩子，并想方设法帮助他们在充满竞争的世界中占有一席之地，为什么呢？原因很简单，孩子承载并延续了我们的基因，我们似乎是本能地想要提供帮助。这种不带丝毫杂念的支持与爱被生物学家理查德·道金斯称为〃自私的基因〃。我们共同的基因不仅会让我们彼此相爱、互相争斗，也会让我们共同抵御外来者或是别的家族的竞争。这是家族企业的力量源泉之一，成员之间相互关爱、团结一心可令家族世代相传，这恰好印证了一句古话：〃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而当两个毫无关系的家族发生冲突时，这种力量就会令冲突不断升级，除非这两个家族之间建立了另外一种联系，这种联系虽与血缘无关，却可以有效地遏制冲突，这就是婚姻。

收养的情况又如何呢？人类似乎比其他物种更容易接受收养这层关系，而且大多情况下也确实可行，只要这个新面孔能够接受并适应这个新的家庭。不过，正如我们在书中的几个案例里看到的那样，过继关系通常比较脆弱并且困难重重。　联姻

基因上不相干的个体间的婚姻或配对结合，是家族中最脆弱最易破裂的关系。生物本能促使我们与他人相爱并产生组建家庭的欲望，但可悲的是，浪漫的爱情往往不会长久。随着时间的流逝，爱情被夫妻间更加成熟的纽带所取代，这种纽带由深厚的情感、共同的梦想和激情以及更多其他附加的东西所组成。但是，夫妻间最强韧的纽带是双方都倾注了巨大精力的感情结晶……孩子。不过，从西方国家的离婚统计数据来看，这条所谓的最强韧的纽带，仍不足以将夫妻双方紧紧地维系在一起。夫妻感情的牢固程度远远比不上和孩子之间的感情，甚至还不如兄弟姐妹之情。

从某些方面来看，联姻对家族企业来说是非常危险的，最明显的就是婚姻的破裂导致家族企业的解体。在这个过程中，企业的资产被分割，忠诚全无，企业也不再完整。但在本书中，我们没有提供任何由此引发冲突的家族案例，因为我们所讨论的对象是成熟的家族企业，上面提到的那种情况一般只会在一些新建立或者发展仍不成熟、配偶双方都完全介入的企业中发生。在我们讲到的比较成熟的企业中，婚姻破裂所造成的影响被弱化了，虽然这种影响可能会带来持续的负面效应。我们讲到的许多案例都将表明这种影响对家族企业的腐蚀性有多大，尤其是当所有权分配不均时。

婚姻脆弱性的另一个后果是离婚之后的再婚。在我们即将要讲述的很多案例中，婚姻纽带与家族纽带产生了冲突，因为个人的忠诚不再只以家族为中心。在其他一些实例中，我们发现妯娌之间的矛盾成了冲突的放大器，例如达斯勒家族运动鞋厂商对手间的战争（详见3。兄弟反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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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思想……家族战争的根源（6）

我们还发现人们的性格会因其配偶而改变，至少对旁观者来说是如此。实际上，这只是不同的伙伴展现出了我们性格中的不同层面而已。确实，选择伙伴时我们会带有一些个人倾向，这种倾向来自于个性的认同，而事实上对方同样也会带有这种倾向，所以任何一方都有可能对对方作出错误的判断。另外一种情形是，随着关系的建立和发展，性格的其他方面会渐渐显现，这可能是一个充满欣喜的发现之旅，但事实常常正好相反。在关系的驱使下，人们的行为可能会倒退得更加原始和丑陋……莎士比亚的戏剧《麦克白》就很有说服力。在U…Haul家族案例中，创办人妻子的去世极大地改变了老板的风格和行为，引发了一连串的事件，最终导致家族走向分裂。有些人再婚之后事业会更加辉煌，这些人在早期的婚姻中处处碰壁，但是再婚之后会感觉如鱼得水。当然，相反情况也可能发生。　父母与子女

现在，让我们把话题转移到基因库，从养育开始说起。新达尔文观点告诉我们，矛盾心理（实际上就是冲突）是各种关系的通病，这种矛盾心理会随着孩子年龄的增长而增强。由于子女们承载着宝贵的家族基因，因此父母对养育、帮助并引导他们走向成功具有一种强烈的责任感。孩子们反过来也会敬爱他们的父母，本能促使他们将自己与父母以及其他有依赖的人紧紧地绑在一起。

情况发展到此，似乎还不错。但是，这里我们要讲一下冲突。孩子们越来越无法接受父母对自己命运的安排。父母必须学着放手，但这往往相当困难。你是否也常听到父母们悲哀地哭诉：〃我这都是为了你好！〃而孩子们却毫不领情地回答：〃你们根本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虽然养育儿女的过程中总会伴随着这类不断的小冲突，但是这种冲突却是我们生命过程的组成部分。孩子们总是想从父母那里得到尽可能多的东西，因此他们信守与父母达成的协议，即遵从父母的意愿。但是随着孩子们渐渐长大，自主意识不断增强，他们有了自己的人生目标。他们潜意识里希望能像父母那样，自己掌控自己的命运，而一旦有了儿女，他们又会想要控制儿女的命运，因此这种成长模式会一代一代地循环往复下去。

每一种文化中，都存在着父母和子女间的战争。父母之所以没有尽早或尽快地让孩子们独立，是因为他们认为孩子们还不够成熟，没有能力照顾好自己，而孩子们却一直试图跳出父母的控制。在有些文化中，例如拉丁文化和南亚文化，父母的地位非常高，他们有权安排孩子们的婚姻和前途。在不同的文化中，家族企业的特性也会千差万别，这主要取决于冲突是如何被社会规范所控制的。

在我们的案例中，您将看到大量有关父母和子女之间为控制而发生对立冲突的例子，当这类冲突延伸至商业领域，其负面效果就更加突出。其中最为深刻的一个例子来自IBM公司，小托马斯·沃森与他的父亲争得你死我活，这场冲突以老托马斯宣布认输而告终（见4。王冠之争）。在危急关头，冲突不仅关乎个人的选择，对家族和企业的发展也产生着至关重要的影响。这类冲突最容易发生在继承问题上，大量的实例就是年老的首领不愿把大权交给年轻的子女，他们始终坚信自己是最好的，有时甚至认为即使是在死后也是这样，他们通过立下遗嘱和建立家族信任让自己的影响力持续下去。

兄弟姐妹

现在让我们来探讨一下家族冲突中最典型的一种……同胞之间的冲突。在动物世界中的许多物种身上我们都可以看到这样的情况：同胞之间不仅相互竞争，有时甚至可能会出现互相残杀的现象。白鹭是一种非常美丽的鸟，属于鹳的一种，常见于温带和热带地区。它们的家族中充满了喙和爪的血腥厮杀，白鹭父母却如同局外人一样，泰然地看着自己先出生的幼雏将后出生的弱小者啄死而无动于衷。他们如何能容忍这种事的发生呢？原因是第二只幼雏仅仅被他们看成是年长幼雏的基因保险措施。只要第一只白鹭幼雏能够健康存活并延续家族基因，那么父母传宗接代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而家族内其他成员的存活机会就只能减少，因为他们会和第一只幼雏争夺有限的资源。这揭露了兄弟冲突的本质根源……争夺有限的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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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思想……家族战争的根源（7）

在人类家族中，手足相残不是没有先例……该隐和亚伯的故事是对人类兄弟相残最早的警示。但是值得庆幸的是，这种极端的例子虽然确实存在着，但并不多见。不管怎样，同胞之间相互敌对和憎恨是常有的，但兄弟姐妹之间关爱、忠诚和友谊的例子更多。对于我们大多数人而言，兄弟姐妹是我们一生中最好的朋友。很多家族企业都是由兄弟创办并成功经营的，兄弟共同打理公司也是极其普遍的现象。那么是什么让这种亲情转化成了有害的东西呢？父母在其中扮演着非常重要的角色。此外，还有个性原因，接下来我们就要加以讨论。

基于同样的遗传模式，人类家族中也上演着类似的手足相残的戏码，但是每个案例的冲突原因又互不相同，下面我们就此作一番解释。长子一开始会得到父母所有的关心和照顾，而随着第二个孩子的降临，这种关爱就被一分为二。许多父母都知道，年龄的差距与冲突也有着些许的关系。年龄的差距越大，长子就越能从容地应对这些困扰，因为年龄越大其自身力量就越显强大，也更容易理解和宽容后来者。然而，这种困扰依然存在，因此长子会采取各种手段令自己成为父母的最爱。一般他们比较听话，时而会做出些引人注意的行为。我们可以发现许多长子或独生子女都具有领导的潜质。

长子继承制广泛存在于人类社会，以往的家族企业和家族贸易中也都遵从这种关系。然而，长子虽然有子承父业的愿望，但却并不一定具有相应的能力担此重任。对于长子的兄妹们而言，继承这种至高无上权力的机会同样存在。在家族系统中，他们以一种不同的策略在暗自调整。他们认识到，必须打破父母及兄长所安排的一切，才能实现兄弟间的公平竞争。

他们能做什么呢？答案是反抗。反抗会以多种形式出现，包括篡夺或推翻兄长的地位。他们可以试着改变与兄长的关系，采取不同的待人处世的方法，从而将自己与兄长划分开来。这些后辈们不断地寻求着自己的发挥空间，借以与兄长竞争甚至超越他们。比如，对于那些缺乏权力的人来说，幽默通常是最有力的武器和自我保护的方式，而创造力则是另一种方式。就世界范围来看，后来居上者不乏其例，但这还不足以成为兄弟反目的原因。许多父母见证了这样一个过程：兄弟们在年轻时矛盾重重，你争我夺闹得沸沸扬扬，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种冲突的关系逐渐被另一种充满忠诚和友谊的关系所代替，这让父母们倍感困惑。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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