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老况!”会这么称呼他的人只有项京堂,只是这一次,这位风流公子不见吊儿郎当的态度,语气颇为严肃,“不行啊,我在二区的人脉倒是想办法搞到了那个药,但现在一区封锁得太死了,私人飞机根本飞不进来,陆路更别提了,简直跟铜墙铁壁一样,连偷渡的法子我都想过了!完全没用!”
况戍五指收紧,恨不得捏碎手机:“恩,挂了。”
“哎——”
那边还想挽留,但况戍已经挂断了电话。
在这五天里,况戍想尽办法,一区的人脉几乎把全区的药店翻了个遍,他自己也带着辛雪稚跑,还是一无所获。
项京堂已经是他最后的希望,别的地区药品倒是能买到,但送不进来,一切仍旧白搭。
他偏头看向副驾驶。
辛雪稚的病情恶化速度太快,仅仅断药几天而已,已经开始出现发绀的症状。
他将围巾从脸上拨弄下来,小心触碰他泛紫的嘴唇,从早上开始,人就一直没有清醒过,况戍知道,很快,他的昏睡时间将越来越漫长。
店员的警告犹在耳畔,况戍牙根紧叩。
但是去医院又能如何,到时候无非两个选项——要么死,要么进行医械移植。
看起来迥然不同的结果,实际上都意味着辛雪稚这个人的消亡。
心脏医械的后遗症太过可怕,它将彻底改变辛雪稚这个人的意识、认知、喜好,隐灭曾经的灵魂,其实就是在同样的外壳里,塞进去一个全新的生命,比起身体的死亡,这种人生被外来者入侵的滋味才更恐怖。
这也是为什么在他当年病重的时候,明明可以随时启动芯片的易今瑞迟迟没有动手,直到他只能靠着体外膜维系生命,易今瑞也坚持跟尚屿交涉。
只要一踏进医院,就代表辛雪稚的命数已定。
况戍怎么舍得。
然而买不到药的话,在外面同样是绝境
他沉重着呼吸,手穿过辛雪稚的肩膀想要把人抱进怀里,犹豫了一会儿又放下了,看了看他的脸,然后脱力般倒在他的颈窝。
一丝隐忍而微弱的抽噎在车厢内颤抖。
俄尔,他感到自己的后脑被蹭了蹭。连忙抬头,辛雪稚果然醒了。
“你、你醒啦”
“恩。”辛雪稚的声音喑哑而虚弱,他环顾了四周,发现自己不在床上,便问,“我睡了很久吗?”
况戍安慰他:“还好。”
“哥哥。”他看着况戍的眼睛偏了偏头,想要用手碰,抬到一半没力气又落了回去,“你哭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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