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嘤咛一声,往她怀里靠得更紧。
蛇君抱着双臂,面色淡定依旧,看不出喜怒。
容月正直清纯,遇见心爱的姑娘拉个小手都已经兴奋得不得了,怎奈预谋进行下一步时机没把握好,惹恼望舒,遂被羲和打包扛走。痛定思痛,为挽救扣掉的好感值,小狐狸不惜失掉点尊严,屡次故意化身成小毛团,明目张胆的扎在望舒怀中向蛇君高调示威。
狐狸和白蛇的对峙,羲和看得发腻,院中又处处凌乱,不禁扶额叹气,“别躲了,出来吧。”
在望舒和容月瞠目之间,眼前慢慢显出人形——好一位唇红齿白的翩翩小公子,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特有的光彩,兼之衣着华贵,给人的第一印象极佳,只可惜青天白日之下,竟然脚下没有影子。
小帅鬼对着众人深深一揖,“多谢仙君、姑娘的救命之恩。”
望舒眨眨眼睛,好心提醒,“你的命早就没了。”
对方羞涩一笑,“我竟忘了。”又垂头良久,才开口,“我来此确实有事相求。可是一时之间,竟然……也忘了……容我回去想想,改日可否再次拜访。”
望舒冲白白努嘴,手指向小帅鬼,“清商三娘家两条小鱼儿受得住他?”
羲和抱着胳膊,“我布下结界,自然无妨。”
蛇君微笑,“望舒,这是你的宅子,自然全由你说了算。”
小狐狸晃晃尾巴。并未开口。
她点点头,“那你来吧。”
送走不速之客,望舒放下容月,抖抖袖子,“落脚这几个月,咱们只祸害过驸马和员外。这大师究竟是为谁所派专门生事的?”
羲和看着她,“其实都不是。”
“……难道,大师是为除鬼而追到这儿来?”望舒忽然醒悟,戳戳刚刚恢复成人的容月,“嗯?”
狐狸难免尴尬,“二位已是仙君,唯我飞升之前身上总有几分妖气。我便以为……”
羲和不由叹气,接下话头,“可容月直接动手,根本没给和尚解释的余地。”
——就算是佛门弟子慈悲为怀,也不能眼睁睁的引颈受戮吧。
“鬼都藏到咱们院子里了,你就没察觉么?”望舒诧异。
小狐狸红着脸,抽了抽鼻子,回答,“没闻到。”
昨天容月刚刚染了风寒,连味觉都麻木得一塌糊涂,还能指望他的嗅觉灵敏依旧么。
望舒看着自家倒塌的院墙,又想想大师头破血流,血包淤青遍布,犹如顶着一脑袋田螺,狼狈离开的背影,不知为何,竟没有丝毫的负罪感。
容月心有愧疚,默默跑去修墙。羲和打了声招呼,回屋继续攻克公文。一时院子里只剩行舒望舒二人。
她先开口,“白白,那次直接将大师吞进口中便是你的真身实际大小了么?”
蛇君浅笑,“要再稍微大上些。”
她脑海中浮现当时蛇君用来蜕皮的千年参天大树,心中有几分谱,便转换了话题,“羲和最近很体贴温柔嘛。”
蛇君挑挑眉毛。男人从不介意为爱情失掉朋友。望舒背后议论他的挚友,他反而颇有兴致。
“我是说最近他没那么阴阳怪气。”
行舒一副恍然的神情,“羲和平素就是如此。”
“白白,说实话,我总觉得他前后判若两人。”
“其实,羲和身体还在成长,嗯,”行舒顿了下,“凤凰大多都有这么一个有些反常的转变时期。”
望舒忽然眼中一亮,“我明白了。”
简而言之,就是羲和的身体由少年进化成青年——所谓更年期的重要阶段,此时情绪波动完全与本“凤”道德修养无关,一切都应归结于内分泌突发性紊乱。
而望舒则将其理解成“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倒是意外的切中要害。
“那,还会再犯么?隔一阵子闹一回我吃不消。”她又追加道。
蛇君神秘莫测的回答,“望舒,我倒觉得长此以往,最后疯癫的必定是羲和。”
当晚吃了饭,月亮升起,一家人在院子里乘凉,蛇君举着扇子为她赶着蚊子,容月在一旁切西瓜之际,一抹白色身影飘飘荡荡落于院中。
白衣清秀少年向在场所有人行礼,还对着羲和显示额外的恭敬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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