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婳无意识吞咽了下,咬了咬唇,总觉得好似有重物悬在头顶,将落未落,也不知这男人究竟是当真大度不计较,亦或是攒着劲儿收拾她。
香山澳本岛车道窄,堵得厉害,即便是定价奢昂的劳斯莱斯浮影也动弹不得,浅瑰色古铜金车身泊在车道上等候,引得周围行车人们纷纷探出车窗侧目。
明知道车玻璃是防弹遮光的材质,从里面能看见外面,外头的人却难以看清里面。
可对上路人们好奇探究的新鲜目光,施婳仍觉得有点局促。
恍惚之间,男人筋脉清晰骨节分明的手不知何时覆上了她的,微凉的体温不轻不重摩挲着她无名指上空空如也的位置。
他分明什么都没说,施婳却难以自控地咬紧了下唇,只觉得他看似温和润泽的眸底,潜藏着非常危险的苗头。
那是或许是一股暗潮汹涌的欲火,会让她入夜之后哭得很惨。
施婳看似性格温吞,实则该机灵的时候向来机灵。
自保的本能她当然有,无声吞咽了下,她心一横,干脆主动坦白,希望能从宽。
“我,我忘记戴了……”
少女天生糯腔的嗓音本就清甜,此刻更是甜得发腻,透着不加掩饰的主动讨好。
男人淡淡垂下视线,对上她乌沉沉的瞳仁里,乖巧又娇怯的眼神。
他唇角略勾,仍是力道温和地摩挲着那处温软如玉的肌肤,半晌才淡淡地问询:“搁哪儿了?”
“在、在京北,雁栖……我梳妆台的首饰盒抽屉里。”
少女甜糯的嗓音愈发心虚,她自知理亏,也后悔忘了带在身上,否则还能随时拿出来戴上。
大约是出门前那两日,她心情有点沉闷,总是胡思乱想发呆,收拾行李时也很敷衍,故而就忘了带。
她微垂着颈,慌神失措,心里又像是揣着一只小兔子,怦怦乱跳。
正踌躇游移间,男人暗昧的声线幽幽传来:“乖乖,
打算怎么弥补?”
“弥、弥补……”葱白的指尖轻颤,女孩子难以自持地烧红了耳垂,印象中,贺砚庭好似还是头一回在这样青天白日的场景下如此称呼她。
这声亲昵的称呼,透着几分宠溺,像是大人在叫自家的小朋友,但是隐隐又染着几分暧昧,也或许是她的条件反射,因为他昨夜这样唤她的时候,唇舌几乎要了她的命。
脸红心跳的记忆碎片胡乱闪现在脑中,她变得口干舌燥,愈发支吾无措,下意识就虚虚地发问:“你想我怎么弥补……”
贺砚庭似笑非笑地勾着唇,落在她眼中,简直觉得他是一只逐渐暴露尾巴的男狐狸。
锱铢必较。
老奸巨猾。
两人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一只老狐狸,一只小狐狸。
小狐狸也不傻。
她暗暗觉着这份补偿如果不能使他满意,今晚势必会有比昨夜更难捱的磋磨等着她受。
固然享受……但也太要命了。
可她又着实理亏。
明明当初求婚的是她,现在没做好公开准备,又将婚戒抛诸脑后的也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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