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古城的夜色很美,新建的城墙高耸,上面围着橙黄的灯管,一派现代气息,然而,在两千多年前,它却更加威严,带着皇家那让人窒息的压迫感。
异国他乡的旅人甚至不被允许穿越那四道城门来到皇城下经商,只能在城外交易。
印度的香料,精美的琉璃器皿,阿拉伯的璀璨宝石与东非药物。这些珍贵之物被往来穿梭的胡人旅商驮在马匹骆驼上,前赴后继运往当时东方的贸易之都,然后再带着这里的昂贵丝绸,茶叶,瓷器等物返回地中海。
数千年来,这条贸易之路承载了太多旅人的记忆,最不缺的就是拥挤的故事与骇人的传奇。
不为人知的是,它们悄悄变成了最绮丽的梦,
至今流传。
话说从回民街回来,张小白就不怎么高兴,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本来我还打算再邀约他一起去撸个串儿纪念一下这冒险之旅的开始呢,看他跟个河豚似的,只好摆摆手,各自回屋早睡。
一关上门,我发现与我同住的正是那位“陈安教授”,没想到这位优雅的女教授竟然也是要去探险的,不禁对她刮目相看。
陈教授本来正戴着一副宽大的老花眼镜儿在读着一本小册子,看见了进屋的我,立刻眉开眼笑询问起我的专业与导师来。
我小心的作答,表示自己还没上大学呢,并没有见过导师长啥样,陈教授立刻眼睛一亮,说道:“现在的孩子对这些东西感兴趣的可真不多,我还以为只剩下我们这些老古董了呢!”
她啧啧感慨:“如此看来,许多东西也算没有断了传承!”
我在旁尴尬的不知如何接话,于是,简单聊过之后,我便早早洗漱休息。
可是,这一觉,我再次被梦境控制。
几乎一闭上眼睛,我就出现在了一处偌大的宫殿,宫殿恢弘,装饰华美,一个女孩呜呜咽咽的哭泣之声将我的视线拉近,我看到一个披麻戴孝的姑娘跪在那大殿中央,哭得梨花带雨。
“皇祖母,难道您之前疼蓉儿都是假的么?”姑娘不住的抽噎,眼泪似珠子滚落,断断续续的又说:“怎……怎的父王驾崩不到三年,您就要把我送去那沙漠边塞?您……您好狠的心呐!”
随着姑娘那肿的桃子一般的眼睛望着的方向,我看到高堂之上的木床边端坐着一位年迈的贵妇人。那妇人应有五六十岁了,面上褶皱丛生,却是个正襟危坐的模样,泥塑一般冰冷。
“皇祖母,蓉儿不要去那塞外荒凉之地,求求您了,求求您了……您倒是说句话呀!”姑娘哭的肝肠寸断,可是仍旧得不到一句回应,哪怕安慰的废话。
这让我都不禁替她着急起来。
良久,那妇人终于幽幽叹息一声,身子晃了一晃,这才开口说话:“蓉儿啊,你幼时淘气爱闹,盘桓在我膝下,让我老婆子享了许多年天伦欢乐,你是我一手带大,你说我不心疼你?”老妇人略微低头,身前的华服上立刻印上两滴水渍,她嘴唇颤抖了半天,再次开口,声音却依旧冰冷:“奈何你生在这帝王家啊,从前你父王健在,那匈奴尚虎视眈眈,几番滋事,现在你父王撇下我们走了,你的哥哥新帝登基不过两载,根基不稳,那匈奴早已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难道真的要等他们挥师南下来血洗我们大汉吗?”
老妇人再次叹息一声,声音越加冷峻:“身为王女,难道这样的觉悟你也没有吗?”这句话的尾音她猛地提高,是个责备的语气,将那匍匐在下面的公主吓得一怔,随即止住了哭泣。
当然,这厉害的老太太也将我吓了一哆嗦。
我以为随着这一哆嗦,我即将惊醒,然而场景转换,霎时间那老太太已经不在刚才的位置了。
夕阳凄凄印着窗棱,仍是那处大殿,那身着孝服的公主依旧跪在原地,只是不见了哭泣,满眼的肃杀绝望。
我看得十分难受,想要上前去将她扶起来,可是我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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