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四天,我与张小白终于出发。
张小白不知从哪里打听到一支由某大学与中青旅合作组织的西部畅游旅行团,里面有记者,历史学专家与各路学者,当然,也有爱好文物与探险的年轻人。张小白说,跟着这帮人,可以好好长长见识,对我的脑干系统重塑十分有帮助,并且,最主要的是安全。
当听到他这番说辞的时候,我们正在拥挤的火车站,排队等待登上去往西安的列车。我十分不友好的将手里的大包小包往他身上一垒,反驳道:“提重物也不利于我的脑干系统重塑,您还是一并都拎着吧!”
张小白拖着行李,背着大包的装备,又被我码上了好几包硕大的塑料袋,顿时一头的黑线。
然而他还没说什么,我前面的大妈先看不下去了,回头瞪了我一眼,嘟囔道:“现在的小姑娘,真是太嚣张,我儿子以后可千万别找个这样的女朋友!”
“……”
我被气得够呛,一回头,却看到张小白憋着笑冒泡的眼睛,不禁怅然又怀疑:这厮真的可以被当成旅行的同伴吗?照这个势头,会不会还没走完丝路,我就先被这人给气死了?!
直到列车车门打开,一眼看到穿着制服的乘务员小姐姐站在门口微笑点头,我的心情才有所好转,并逐渐雀跃了起来。
伟大的丝路,我来啦!
然而还没迈动腿,我想了想,麻溜的从张小白手里抢过那三个鼓鼓囊的塑料袋上了车。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三包零食可是我好不容易说服张小白带上的,别再因为一时意气,被他给拿丢了。
就这样,怀着无比崇敬的心情,我踏上了人生中的第一次远行之路,前往那召唤我千百次的神秘西域。
一天一夜的车程分外漫长,不知是否因为要靠近西安的缘故,是夜,我翻来覆去总做一个悲伤的梦。梦里的送亲队伍声势浩大,喜气洋洋,在热闹的围观中从崭新的高大城门通过,浩浩荡荡西行而去,可是队伍中的乐手却吹奏着悲伤哀悼的曲子,似在送葬。那场景在梦境中以不同的角度反反复复呈现,将我折腾到天亮。
张小白清晨起床喝水,一站起来看到上铺的我差点没喷我一脸,立时瞪着大小眼儿询问道:“我说陈安,你大清早的跟头毛狮子似的是在打坐吗?”
我知道我现在一定是面色苍白,头发蓬乱,黑眼圈儿能把熊猫比下去,可是一共情到我梦里的那位和亲公主,心里不禁再次滴起血来,那是怎样的年月啊?一方大国的和平竟需要用一个女孩儿的人生幸福来换取。要说平头整脸,跟花儿一般精致,谁能赛过一国公主,可那又怎样呢?还不是命不由己,要被拿去当外交的棋子!
这番言论我是在迷迷糊糊脑袋很不清楚的情况下说出来的,却把张小白听得颇为吃惊,连连吸着冷气赞叹道:“没想到啊陈安,你竟然如此有思想深度,让在下好生佩服!”
听着他绕口的文言,我撇撇嘴:“好好说话行吗?是谁前一天才说过我的脑干系统需要重组的?”
哼,我可是很记仇的!
中午时分,我们在熙熙攘攘的西安火车站下了车,一下车就看到一个漂亮的长发姐姐举着个牌子,上面写着:“欢迎陈安教授!”。
我的嘴巴张得很大,一转头看到张小白张得比我还要大,立时尴尬的脸都红了,忙在他耳边窃窃私语:“张小白,你这做的可就过了,报个名能让咱们默默跟着就行了,这大张旗鼓的,让我怎么好意思啊?再说了,咱俩这年纪的教授可不多啊!”
“啥?……没,没有,我没有……”张小白也一时慌乱起来,结巴的语无伦次。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