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南没有真的进入睡眠状态,大多状态都是混沌的,眼睛的失明和短暂与周遭事物的联系被斩断让她无法摆正自己的状态。而且下意识里,她在抑制自己陷入睡眠。除了躺,做得最多的便是起身去探钟。这是她现下仅剩的感知。
日暮时分。
她突然想起来走走,刚才半梦半醒间闪过一些不舒心的画面,画面血腥残暴,痛苦的感受却很真实。不是来自她自己身上的,而是另外一个人。
下床,凭借记忆力对房间的熟悉,一边摸索着走到另一侧玻璃门前,这里开门推出是一个面向后花园的环形露台。
她摸索了半天才终于打开。
宁崆的神经也栓紧了,从沙发站起来,视线紧紧跟在她身上,脚抬出去,又停住;见她探出半个身体感受到砸落下来的蒙蒙细雨,在空中伸手去接,抬头望了望,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他这才把脚原处放回,重若千金般。
后也觉得自己过分紧张了,她不是会自杀的人。
上次咬舌自尽的那一出,只是为了拿命试探。
原来下雨了。
雨很轻,连绵的交织落下,被关在门外不被传进半点声响。
快要入秋,再有两场秋雨也该换季。风也萧瑟。
宁崆看着她的发丝和衣角被风吹拂,很难看到她这么柔软的模样,柔软到令他心头顿痛。
她一向不被情绪左右,只做操控情绪的刽子手,所以他从未见她有过悲伤,如这场雨悄无声息的出现。
*
迦南看过很多人、很多事、很多千丝万缕的因果联系。她唯有冷漠,才能够守得住自己。
她没有通天的本事,否则不会落到这样的困境。
人终究算不过人。
她算过太多,出错很少。
但就是这样的概率让她想起梦里被人挖肉剔骨的邬慈,越想越后怕。
她现在有多惨,邬慈遭遇到的就是往上十倍百倍的叠加。
房门再度打开,大概是看护又来问候。
她垂回手,轻落在身侧,退回到门口躲雨。
身后的脚步声渐近。
却不是属于看护的步伐。
迦南顿时集中意识,转身,哪怕已经看不见,但她还是会习惯性地去用眼睛捕捉事物。
是你。许久没开口的嗓音皲裂如破土。
宁崆的手上握了一杯水,是刚才从看护手里接过来的。
他嗯了一声。
此时出现的是他。
把她交给岳鸣的是他。
害她双目失明的也是他。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