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重归寂静。
迦南坐在床边,伸手去摸钟,钟面有一层保护玻璃,指腹贴在上面可以感受到指针走时的震动,秒针撞上分针的时候传出的震感不同,秒针走六十步,分针走一步,时针保持静止。
七点零五分。
至于月日,她暂时无法从混沌中理清。
将木哨钟放回原处,她又沉寂了一会儿,似乎是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能做什么。最后伸手摘到了蒙在眼前的那层白纱,维持着目视前方的姿势。
宁崆知道她在做什么,她想试试看是不是真的一点也看不到。
他没送她去医院,眼睛的伤,也已经来不及。
痛失双眼的经历,常人难敌。
搭在右腿上的手背蜷缩,涌起青色的脉络,他皱眉。用尽周身的力气止住自己去做出什么。
在看护带食物上楼的前一刻,她躺回到了床上,将取下来的那层染着血和脓液的纱布搭在眼睛上面,似乎真能够起到什么作用。
在看护开门的时候,她已经睡下。
看护犹豫要不要叫醒她,用眼神征询宁崆的意思,宁崆偏头,让她下去。
迦南其实根本就没有要吃的意思。
她要什么,他知道。
宁崆在迦南的房间里待了整整一天,也一滴水没进,看护发消息问他,他也不回,只有在对关于迦南有吩咐的时候才会给她消息。
看护中途上来了两次,摇醒迦南,喂她喝点什么,吃点什么,她都拒绝。但不强烈,只是不接受,看护也拿她没办法。
宁崆在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
她又何尝不是他的难题。
举步维艰。
*
岳鸣再去探望迦南的时候才知道人早在两天前就被宁崆接走了,连个招呼都没打。
他笑声极狞,目光盯着地上那干掉成黑色的血渍,对着空气自言自语,果然还是舍不得。
有怒有气是一回事,在宁崆面前还得客客气气的少不了。
电话打过去被宁崆挂掉。
他换成信息,宁总不是失信的人,之前说好把人交给我十天,这才一周不到,宁总是有别的想法才先换走的人?
混迹权贵场的,都是狐狸。
宁崆自然知道得拿出点什么才好堵他的嘴。
连问都没问。
宁崆大手一挥便给了个岳鸣不会拒绝的条件。
岳鸣短信很快发回,生意果然还是宁总会做,这个意我想不承都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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