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婳耳尖一红,那五根被擦得干干净净的手指变得格外烫手,悄无声息将手缩回袖中。
“强词夺理!”
她从未想到他竟是这般厚脸皮之人。
堂堂皇帝,一国之君!
在回程路上,竟干出那档子事!
忽地想起一事,赵婳忍不住说他几句,“陛下可还记得此次出宫的目的?”
“当然。”霍澹清理干净,正襟危坐,又是一副不苟言笑的肃穆模样。
当然个鬼。
赵婳嘴角一抿,满是不悦。
此次出宫,沿路观察地势才是重中至重。
可两人回程后不久就在马车上胡闹,一直到进城,人声渐渐多了起来才止住。
他哪有时间去观察地形。
霍澹扬眉,平静道:“朕在来时便多有留意,此时已有对策。”
赵婳瞪大了眼睛,恨得牙痒痒。
原来他早就将事情办妥了。
倘若她适才不问,他是否会一直瞒着她?
握住她手,霍澹解释道:“来时,你睡着了,朕便没叫醒你。”
赵婳眉头这才舒缓了,“行罢行罢,既是如此,臣妾便原谅陛下了,正事要紧。”
从一旁的小盒子里取出一张图纸,霍澹在她面前展开,指了一处详尽说道:“此处离行宫不远不近,卫元祁去查探过,是一处废弃荒败的山洞,当日山民夏日常常来此纳凉的。这山洞四周可以贮藏军队,届时朕让卫元祁提前将羽林军安置于此,等候号令。”
指尖挪到主路,霍澹点了个地方,“此处离行宫最近,安守的一千羽林军乃常规护卫,用来引诱宁王,让他认为朕这次只带了这些个护卫,大可围攻。”
指尖一旋转,挪到后面,“此处为山洞下方,这道路是往京城去了一道官道,也是越州通往京城最近的一条道路,胡奎率先锋军赶到,宁王断然不会想到朕还有这一手,生生断了他退路,阻断他封地援军赶来。三点一体,前后夹击,冬至祭天大典,就怕宁王没逼宫的举动。”
因为冬至祭天大典,宁王这段时间才能有了借口留到京城。
赵婳悠悠一笑,“气氛都烘托到此处了,宁王再忍下去,着实不太合适。陛下难道还忘了赫哲休屠与秦介还在宁王府邸?这俩人都不是安生的主,宁王有这俩人,是他的福气。”
霍澹现出一抹笑意,对这话,甚为满意。
他稍稍将车帘撩开些许,冷气钻进车厢,那股子味道稍微淡了。
赵婳:“……”
她脸不知怎的就烫了,缩起脖子,往旁边挪动,不愿挨着霍澹。
“好了,都是朕的错,回去给你揉揉。”霍澹握住她纤白的手,指腹一下一下捏着她指节。
“没洗,脏。”
赵婳想抽回右手,却被这个“惹事之人”握得更紧。
霍澹唇间扬着笑意,却道:“不脏。”
他的阿婳是全天下最好的女子,不论何时都是干干净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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