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民们找了很厉害的大师,桥开始建了,建桥的时候总是生各种外,不是桥建到一半突然塌了,就是建桥的人跌进河里活活淹死了。
这样去桥永远也建不好。
大师又想出了一个办法——
打生桩。
打生桩需要用童男童女,镇压河神肯定不能是普通的童男童女,最后他们一致认定,有用祭司的弟弟妹妹才能镇压河神。
河神不会伤害祭司一家。
这是有目共睹的事。
那么用祭司的弟弟妹妹去镇压河神,河神果想要破开封印,就会先一步让弟弟妹妹魂飞魄散。
所有人都在赌。
他们在赌河神对祭司一家的退让程度。
唐宁却已经看到了一切的结局,果这一刻的他有身体的话,他想他应该是哭了。
河神的庙是祭司亲手砸的,河神的神像也是祭司用锤子砸得稀烂,那神像很高大,从桌上被推来的那一刻,先是从腰处断成了两截,其他部分倒是坚硬异常,毕竟当初大家花了那么多心血去做,今想要毁坏,仅凭祭司一个人会耗费很多力气。
没有人敢上来帮忙,一切能由祭司来做,其余人都不敢弹。
他们注视这一切。
他们赌赢了。
河神果然从始至终都没有伤害那家人。
祂是静静地看祭司的爷爷,祂记得好像在不久前,对方还是一个流鼻涕的孩,饿了肚子会胆大包他的祭品,祂安静看那个孩子坐在蒲团上啃祂的糕点。
祂又看向哭晕过去的祭司『奶』『奶』。
祂记得这个面容皱巴巴的老人年轻时生的很好看,就是因为足够好看,才能在最美好的年纪嫁入祭司爷爷家,穿红嫁衣,涂胭脂,在这个镇子里结婚最先拜的不是地,而是河神。
他们向河神许愿,求河神保佑他们偕老。
祂应允了。
祂又看向祭司的父母,那两个中年人在不停对祂叩拜,哭求祂放过这个镇子,曾经那个中年人也在哭求他,是在他妻子难产时,哭求祂保佑母子平安。
祂应允了。
祂又看向祭司,那个将他神像砸得支离破碎的年轻人失魂落魄跪在地上,好像遭受了大的挫折,年轻人啊,一路都这么顺风顺水地过来,突然遇到这种事确实会一蹶不振。
最后祂看向那两个孩,很可爱的孩子,还什么都不懂,知道哭泣,祂呀,见过这两个孩子刚生来的样子,孩子刚出生的时候一点也不好看,猴子一样,他们被父母抱在怀里,他们的父母许愿说,河神,求您保佑这两个孩子一生平安。
祂应允了。
一当年,祂答应那位苍苍的哑巴老人,答应会保佑她的子孙后代平安。
可那位老人却没有提到过,果那些后代自己要让自己的孩子去死,祂该怎么办。
祂有些累了。
在彻底被镇压的那一刻,祂对那位年轻的祭司说——
“我不想再庇佑你们了。”
这个打碎祂神像的年轻人,让祂痛到每一寸魂魄都在撕裂,让祂想起了当年躺在祭台上,被人砍断双腿用黑鱼一条一条缝上臃肿鱼尾的经历。
这个将祂碎成一块一块的神像碎片丢进河底的年轻人,让祂想起了当年坐在轮椅上,什么都看不见,在黑暗中被人推万丈深渊,淹死在冰冷湍急河流的过往。
“我要诅咒你,生生世世。”
。。。。。。
桥建成了,河神被镇压了,那华美的庙被拆掉了,那叠放在供桌的画卷也被人翻找了出来,味不明的画,没有人猜得到那是河神画的东西,他们觉得不详,便用一把火烧干净了。
一干二净,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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