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生得那样好看,那一刻我不禁想,哪家的长辈如此糊涂,竟将这样漂亮似谪仙一般的小郎君弄丢了,让他游荡于荒郊野外,日日与野兽星月为伴。”
话到这里,初夏忽然停了,她深睨着惠妃,嘴角轻轻扬起,“娘娘,您说,谁家长辈会这般糊涂呢?”
惠妃总觉得这初家嫡女话中藏着针锋,是冲着她来的,但让她说出所以然,她又毫无头绪。
只能虚应,“确实糊涂。”
初夏不再看她,素手似百无聊赖一般抚着自己身上的云眠纱,目光也一直贴在纱面。重来一世,她便很爱这云眠纱了,换着花样裁制,时常拣出来穿。只因这寸寸轻纱,是她和延礼的牵绊之一。她心悦于她的郎君,自然欢喜同他有关的馈赠。
心绪因一人趋暖,她的声音却不知道冷了些,影影绰绰间,有着初郁两大世家养出的矜贵冷调,“娘娘,您信因果吗?”
话落,不看惠妃的脸色也不等她应,自个儿答了,“我信。有因必有果,善恶终有报。”
这般末处,她才又看向惠妃,一如既往的恬淡温和,“不过似娘娘这般温善娴雅,信与不信也没差。”
惠妃回以一笑。唤初家二女过来时,她没想过会被一个还未够双十的姑娘压着打,可事实如此。她忽然意识到,有些事情从出生就注定了。无论她再怎么努力,爬到多高的位置,都敌不过经一代又一代人筑起的显赫。初家是这样,平西王是这样。
这后宫最尊贵的女子因这般思绪默了几息,气息趋冷。微不足道的异样,却也没能逃过初夏的眼。
她想,母亲是对的。有些人,永远只会将自己的痛苦归结于外部,吝于从自身找原因。在这些人的认知里,他们永远是受害者,终其一生都在自怨自艾,更甚者,生出偏执和恶念。
意识到这一点,初夏忽然失去了继续同眼前的这个人对话的兴致。不可能有进展,又何必白费唇舌?
“娘娘,我和妹妹待会儿还要和哥哥们去放纸鸢,就不多待了。”
“祝娘娘心态平和,容颜长盛。告辞。”
话还是客客气气地,但惠妃知道,这就是场面话,她允不允初夏都是要走的,除非陛下亲至,否则谁也没资格拦她,更不可能重话向她。
她也一样。
初夏和洛西相偕走出了惠妃的寝殿。户外,天高云淡,春阳灼灼,难得的好光景。两姐妹沐浴其中,身心慢慢地暖了起来。
某一刻,洛西忽然侧眸睇着初夏,问她,“姐姐,这宫里的女人是不是大都是这样?”
这样是怎么样没明说,初夏却是轻易意会。
她看着她笑,“洛西,永远记得四年前的你就好。”只要她们还记得最初的自己,就永远不会沦为负面情绪的奴隶。
想要什么,就去争取,而不是靠伤害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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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无声掠过,一晃两个月过去了。初明川在春茗过后,回归北境,初承烨随着他离去。这一次,初夏或许伤感,但这心还是沉甸甸地。现在有很多人陪着她,延礼也将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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