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从袖口摸出一沓厚厚的银票:“去吧。”
聆儿摆摆手,向阿南磕了个头:“奴婢为娘娘所用,并非为了钱财。奴婢最大的念想,便是来日能做娘娘身边儿的掌事大宫女,让奴婢的老子娘瞧瞧,奴婢是多么得脸,比那不成器的酒鬼哥哥强远了。”
阿南笑笑。这个争强好胜的丫头,欲望不遮不掩,很有几分可爱。对她的脾气。
“本宫知道了,去吧。”
“是。”
聆儿的身影不知不觉地没入花影中。
须臾,两排灯笼离她越来越近,小嫄带着宫人们回来了。“娘娘,找到了,找到了!”小嫄朝阿南笑着。阿南欣喜道:“是吗?在何处寻到的?”
小嫄道:“在尚书房门外的花坛子里。定是娘娘那会子路过,不小心掉在那里的。”
阿南接过那枚桃花玉簪,向小嫄道:“本宫该好好儿赏你才是,赶明儿给你找个好婆家。让孔大人在御林军里找。”
宫中的御林军皆世家子弟出身,非等闲门户。小嫄忙道:“娘娘说笑了。奴婢不想嫁。奴婢从小陪着娘娘一起长大,往后,还想陪娘娘一辈子。”
阿南看了她一眼。
“小嫄,你与本宫情义不同。”
是,情义不同。阿南嘴角若有似无的笑容融进黑夜中。
翌日,迁宫的旨意到了烟云馆,忠才人愣了愣。
她问宣旨的小舟:“舟公公,你是不是念错了?不是雁鸣馆吗,怎么成了宛欣院?”
小舟道:“哟,忠才人您这是哪儿的话,白纸黑字,奴才怎会念错?圣上下的旨,要不,您去问问圣上?”
忠才人咬了咬唇:“宛妃她……”宛妃出身镇南将军府,据说从小儿便是练武场长大的,素有泼辣之名,岂是好相与的?
小舟笑道:“宛妃没有生养,一个人甚是寂寞,正好儿与您做伴,照顾您,两下子都好。圣上考虑得很周到,您说呢?”
“是,周到……”忠才人无奈道。
宛欣院的杜鹃开到了尾声,稀稀落落的。
谁收春色将归去,慢绿妖红半不存。宛妃一手扶着腰,一手嗑着瓜子站在檐下,看着忠才人搬了进来。
忠才人屈身向她行礼。
宛妃笑笑,过了好一会子,才抬抬手,示意忠才人平身。
“本宫从前在娘家的时候,不拘走哪儿,都热热闹闹的。进了宫,才知道寂寞的滋味儿。现在好了,忠才人你来了,本宫不寂寞了。”
“寂寞”二字,在宛妃口中被碾碎、被扬起,如尘埃飘在空中,让忠才人无故瘆得慌。
宛妃位居一品为尊,住在东偏殿。忠才人位居七品为卑,住在西偏殿。
床榻收拾好了,忠才人坐在西偏殿,愣愣地出神。她身旁的嬷嬷以为她如此神态是因为今日受了宛妃的气,便轻声开导她:“才人勿要不悦,尊卑不在眼前,在长远。那宛妃虽然现在位分比您高,可您腹中有龙裔,往后才是长长远远的福气呢。”
忠才人忙道:“嬷嬷慎言。”
这厢,凤鸾殿。阿南准备了一场晚宴,招待进宫的长公主成烯和她的女儿张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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