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是施展得一手好刀法,偏偏今天由于阮行关照,不许他们携带兵刃,又穿了一身怪不合适的衣服,心中那份忿恨懊恼,就不用提了。
当时只见他咆哮了一声,倏地由地上一跃而起。
“好小子你是找死!”嘴里大声嚷着,只见他倏地一个疾转,扬起一只胳膊,凶神恶煞般的,直向着樊银江身边扑到,那只大手交叉着直向樊银江身上猛力插落下来。
樊银江冷冷一笑,坐着的身子霍地向边一闪,李桐竟是扑了个空。
其势尚不止如此,樊银江其时掌心早已聚集了内力,容得对方一招扑空之下,他左手霍地向后一挥,借力施力!这一手“玄鸟划沙”可就足见功力,只听得“叭”一声,正好击中在李桐背上。
看起来这一掌力量虽是不大,却有推波助浪之势,李桐因一招扑空之下,哪里还生受得住,只听见“克喳”一声,撞在了旁边的雕花栏杆之上。细细的栏杆,如何吃受得住,顿时断碎开来,李桐的身子也就老实不客气地一头栽了出去。只听见“噗通”一声,水花四溅,李大麻子可就成了标准的一只落汤鸡!这一下洋相可是出到家了,“猛张飞”忽然变成了大闹江州的“黑李逵!”偏偏这位李老大又不擅水,一下去先就灌了两口水,一时间拳打脚踏,弄了个唏哩嘿啦,水花四溅。眼看着他偌大的身子,在水里载沉载浮,可惜了满池子碧绿荷叶,被他糟蹋了一大片。李桐更是被水呛得连声地剧咳不已!
看看其势不妙!
陡地,面前红影一闪,一条人影,直如穿帘的燕子,“刷”一声掠了出去。
好快的身子!
尹剑平、樊银江一经着目,顿时心里有数,果然是那个红衣人阮行现身出手了。
只见他整个身子一经窜出,极其轻巧地已经落在了一块池中假山石上,手中竹杖倏地向外一探,伸到了李桐眼前,后者正是要命关头,自是不会放过活命之机,当时一把抓住了杖梢。
红衣人阮行冷叱一声:“起来。”
杖势一挥,“哗啦”一声水响,李桐在水里的身子,就像是出潮的一只海马,湿淋淋地由水里抛起来,直向岸边上落下去。
“噗通!”落在地上,李桐总算身手不弱,当时就地打了个滚儿,窜身而起,顿时“哇!哇!”一连吐了两口清水,那双红眼恨恶地注视着亭子里的樊银江,大吼一声,倏地再次纵了过来。
樊银江冷笑一声,霍地站起,正待迎战!
忽然面前红影一闪,那个甘十九妹驾前的红衣跟班儿阮行,去而复还,已自荷花池子里纵身入亭,一去一还,极其利落,有如红云一片!
想是不愿意看见李桐的再次出丑,身子一经纵出,正好落在了樊银江与李桐之间,竹杖乍出,正好抵住了李桐扑上来的身子。
“你还嫌丢人丢得不够吗?”翻着两只小眼,阮行冷笑地望着当前的李桐:“还不退下去。”
“洗云刀”李桐狠命地咬着一嘴牙齿,怒视向樊银江道:“好小子,算你有种,老子是饶不过你的。”
樊银江冷笑不语。
红衣人阮行冷冷地看着全身是水的李桐道:“你们先回去吧,改天我们再联络。”
李桐自己也觉着怪不好意思,全身上下泥水交污还不说,脸上更是由于刚才摔出去时撞碎了栏杆,已有多处擦破,被泥水淹得阵阵发疼,无可奈何之下,乃随着同来之人,狼狈自去。
等这几个人离开以后,红衣人阮行那双白多黑少的眸子,才移向樊银江身上。
鼻子里“哼”了一声,他冷冷地道:“足下看来功夫不弱,佩服,佩服!”
樊银江其实巴不得有个机会,好好跟红衣人较量一阵,如能待机将他毙了,更为得计。
当下聆听之后,故示傲慢地道:“哪里,只是贵友欺人大甚,不得不给他点教训,以诫他下次再不敢目中无人罢了!”
“好说!”阮行尖削的白脸上,忽然现出了几条怒纹:“还没有请教足下贵姓?”
樊银江正要说出,目光与座上的尹剑平一交接,立刻得到了对方的暗示,微微一顿,随口道:“在下姓吕单名一个奇字!尊驾大名是?”
“哼哼……”阮行冷冷地道:“我的名字暂时还不便奉告,吕朋友,常言道得好:打人一拳,防人一脚。今天你出手打了我的朋友,太不给我面子,说不得要向朋友你讨教几手高招,尚请赐教!”
樊银江冷笑道:“尊驾的意思,是预备怎么一个打法,还望划出道儿来。”
尹剑平站起来劝阻道:“嗳,嗳,这又何必?彼此不过是场误会,来来来,这位朋友请坐下来,容在下敬上一杯水酒,就算为朋友道个歉,该好了吧。”
他当然知道此举多余,势难为他们双方所接受,但是口头上却不能不有此一说。
果然这几句话顿时激起了阮行一腔怒火,那张尖削的白脸一阵子泛青,怒日视向尹剑平道:“你又是什么人?没有你什么事,最好少插嘴!”
原来尹剑平虽然曾与他照过脸,甚至于那一次还动过手,然而却由于上一次尹剑平蒙面,又不曾开口出声,是以他无法认出。
尹剑平一笑道:“在下姓尹,只是觉得这碧荷庄乃是雅静地方,二位真要动起手来,岂不把大好景致破坏无遗了?”
阮行翻着一双眼皮道:“破坏无遗又与你有什么关系?大爷有钱,了不起赔他们银子,你又何必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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