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手上有了火把,昏暗的洞穴隐约能看清,可是仿佛没有尽头的路,阴森森的冷风,让仲冉夏不禁向身边的人靠近。
展俞锦用没有受伤的手臂搂着她瘦削的肩头,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四周沉寂,只有三人轻轻的脚步声在洞中回响。
仲冉夏摸摸鼻子,终究是打破了沉默:“父债子还,老爹下毒无可厚非,那么钟管家又为何如此?只因为,仲尹是他的救命恩人,所以不得不听命于他?”
美相公侧过头,淡笑道:“这其中,却是少不得我的缘由。”
“当年我一时兴起,帮正道铲除了好几个嚣张的小邪教,免得他们坏了天凌府的事。”
他简略地说着,并没有详细说明的打算。
闻言,仲冉夏皱起眉头:“钟管家便是这些邪教中人,此次是向你报复?”
“的确,以一人之力要狙杀我,谈何容易。”展俞锦微微笑着,只是要让一个人痛苦,手段却多得是。
下毒,离间,挑拨。
不可否认,他们两人计算得天衣无缝。若是以前的仲家小姐,二话不说,立刻视他为仇敌。
到时候,他杀不得,要不得,最后只能抱憾终生。
若是展俞锦起了杀机,这道伤痕会一直伴随着他,终其一生。
这招数算不得阴险,却足以折磨人心。
掌心一暖,仲冉夏低下头,紧紧握住他的手。
温柔,而坚定。
展俞锦垂眸,眼中闪过点点柔和的亮光。
若果还是以前那个人,他又怎会放在了心上;若果不是她,仲尹与钟管家又岂能逼自己走到这一步?
反握住她的小手,展俞锦轻轻一笑。
这便是他选择的,也是他想要的……
“这些事,你告诉小师傅了?”想起那晚在坟头,明远没头没尾的话,如今知晓了事实真相的仲冉夏,终究是明白了。
“用说的,他又怎会相信?”展俞锦直直看着前方,脚下的步伐未曾有半点停滞:“钟管家的尸首,我让人保存下来了。”
她一怔,没想到美相公居然会这么做:“单凭尸首上的毒,也不能说明些什么。”
展俞锦笑了:“确实如此,只是少林寺的秃驴虽说手段不太高明,却不会任意打妄语。”
前方些微的光线照射进来,显然已是出口处。
仲冉夏眼见出口在即,心底却未有半分喜悦。如此,明远必然是知晓了一切:“小师傅他……如今在何处?”
“他也修炼了‘芙蓉帐’,结果真的如风莲那般,内力会慢慢流失殆尽?”
她急切地想要知道明远的安危,纵然仲尹有很多不是,甚至想要加害于自己。
只是明远比任何人都要无辜,慈祥如生父的智圆大师,原来是造就他无父无母的罪魁祸首。如同是家那样的少林寺,也不过是囚禁他的一处方尺之地。
这根本是颠覆了他原本的世界,不知此时此刻,小和尚会不会对所有的一切失望了?
展俞锦没有回答她,而是指着前头道:“我们到了。”
洞外豁然开朗,仲冉夏无心欣赏无边的绿意,望着跪了一地的灰衣人,默然无语。
他似是不悦,瞥了柳锋一眼,冷然道:“留下的,就只有你们了么?”
仲冉夏诧异地看向他,诺大一个天凌府,最后竟然只剩下这么些部属?
看来,风莲所说的内讧,比她想象中要严重得多。
“誓死追随府主,”整齐划一的声音,惊飞鸟雀无数,冷冽的杀气从这些人身上爆发出来,让内功尚未大成的仲冉夏禁不住倒退一步。
展俞锦将她拉到身后,俊美的面容上凝着冰霜,肃杀之气恣意散发。倨傲的神色,即使而今情势不利,却依旧没有失却一个王者的气势。
朝柳锋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挥手与众人一并消失在他们的视野之中。
美相公转过身,恢复了先前的平和之色,淡淡笑道:“天凌府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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