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俞锦看她的神色从起初的欣喜,到满脸红晕的羞涩,最后却开始苦恼。他登时冷了脸,握着仲冉夏的手,淡淡道:“玉佩如我亲临,可任意调度天凌府的一切。”
原本这玉佩代表的意义,在她眼中是冒着粉红色的泡泡。如今被美相公这么一说,不免有些失望,这玉佩也跟黑乎乎的普通石头没了两样。
“原来如此,”仲冉夏低声应了一句,便上了岸,随意擦干后套上了新的衣裙。
回头见某人依旧寒着脸走来,她主动伸手帮他擦了擦湿透的长发,叹道:“……我们这便离开北山?”
“嗯,”展俞锦穿戴好,牵起她的手抬步便走。
侧头见仲冉夏小心地把玉佩贴身放入亵衣内,他一怔,唇边一扬,犹若冰雪消融,如沐春风。
钟管家与老爹的事,她始终耿耿于怀。
走在路上,仲冉夏几次想问,却不知从何提起,面上心事重重。
展俞锦看在眼内,自是明白,也便简略解释道:“当年,智圆大师是仲尹的结拜兄弟,后者更是山寨中一员大将。”
她微微颔首。
“江湖流寇,原本没什么,只是他们无意中得罪了正道人士,被众多帮派一举围剿。”美相公眯起眼,侧头笑道:“接下来的事,娘子自然能猜出来。”
仲冉夏沉吟半晌:“智圆大师入了少林寺,仲尹亦建了府处于中立之地,莫非是被正道招揽了去?”
展俞锦一笑:“娘子只猜对了一半,愿意妥协的,只得智圆。”
她看了过去,眨眼间想到了来龙去脉,心底不禁涌起几分苦涩:“智圆大师掳走明远,作为胁迫老爹的筹码?”
“不错,”美相公缓缓点头,“有明远在手,仲尹不得不从。”
仲冉夏咬着唇,当年老爹的爱妻去世,恐怕是因为爱子被掳,伤心过度,郁郁而终。
“那么,老爹与钟管家为何要对我下毒?”她不明白,此事与自己又有何关系?
展俞锦淡然道:“智圆用明远控制住了仲尹,可少林寺又如何能放心区区一个外人?”
所有的事实忽然摆在面前,仲冉夏苦笑,心下一片荒凉:“那么,我是智圆的什么人?”
“亲生女儿,”伸手搂着她的肩膀,展俞锦蹙起眉:“别笑了,你不是她,她不是你。”
“确实,”仲冉夏倚着他,回想到在仲府的点点滴滴,原来所有的一切,只是一场戏,一个局吗?
老爹对她的好,也是虚情假意?
因为她是人质,所以老爹不能下手,可是他却将最好的东西摆在了自己面前。
仲冉夏不能相信,那些笑容与慈祥都不是真的。
起码,那日在最后坠落山崖时,仲尹紧紧抱着她没有放手,救了自己……
看出她的想法,展俞锦眼底一冷,却并没有继续开口。
明知“芙蓉帐”不能练,最后的部分还有所缺失,仲尹却将秘籍送给了她;
明知智圆死后,这表面的平衡将会被打破,便用所有的财产换取明远的性命,置她于不顾;
明知山上的那一局,若非他看出来了,仲冉夏绝不可能有活命的机会;
明知他会出手,站在她身后的仲尹,毫不犹豫地在背后偷袭仲冉夏;
明知这个老实善良的女儿会随他跳崖,仲尹用力护着她,千方百计地留下了仲冉夏的性命……
展俞锦揽着身边的人,继续向前走。
只是在心里冷笑,没有说出口的打算。
她不知道,若是以前的仲冉夏,只会对他疯狂地报仇,杀尽正道人士,最后的下场可想而知。
很多时候,死得一了百了,要幸福得多了。
仲尹想要的,便是她生不如死么……
生死之战
两人并肩而行,继续往前走。
柳锋无声无息地走在他们身后不远处,亦步亦趋,似是跟随,又似是暗暗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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