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衣裳脱了!
沈鹿宁的一番话,叫殷氏听得有些意外。
殷氏以为,沈鹿宁是和她生母一样的狐媚性子,只懂得搔首弄姿,矫揉造作。
可今日一看,她却如此知进退,明事理。
若是她生在侯府,做个庶出的孩子,应该能送去给王公贵戚做妾,对沈家儿郎的仕途大有帮助。
只可惜她投错了胎,身上那股小家子气,还有低眉顺眼的模样,始终是不够大方。
殷氏默然片刻,话语间听不出喜怒,“那便如此,罚你手板二十,明日离府,没有老太太的准许,不得再踏入侯府。至于梁氏——”
“你虽德行有亏,但毕竟不是我大房里的人,轮不到我处置,我会让人转告二弟妹,由二弟妹发落,今日之事不可外泄,夜深人静,都回房罢!”
“是。”
梁氏心中多有不服,但碍于殷氏的面子,她不敢多言。
路过沈鹿宁时,她狠狠剜了一眼,又骂了几句难听话。
沈鹿宁当做没听见,咬着牙受下二十手板。
侯府里没有她的卧房,她只能在偏院的柴房里歇息一夜。
冷风似刀一般,透过门缝飞入,她蜷缩着身子,双手却疼得不敢抱紧自己。
好饿。
又疼又饿。
倚靠在柴堆旁,眼前会突然一黑,过一会儿又突然亮起来,无力感侵蚀她的全身。
她好怕自己一旦闭上眼,就会永远也醒不过来。
好在手心火辣辣的痛感,提醒着她此刻的处境。
不知过了多久,柴房外似乎有声响。
她怕是梁氏找人报复,随手抓起一根粗柴,小心翼翼地躬起身子。
只听吱呀一声,房门被人推开。
黑黢黢的夜给她壮胆,她抓紧粗柴朝对方挥去,对方低哑的声音传来,“怕什么,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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