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所的兵士有军籍,世袭为军,平时屯田或驻防。征讨、镇戍、训练等则听命于兵部。遇有战事,兵部奉皇帝旨意调军,任命领兵官,发给印信,率领从卫所调发的军队出征。战争结束,领兵官缴印于朝,官军各回卫所。这种统军权与调军权分离和将不专军、军不私将的制度,旨在保证皇帝对全国军队的控制。
秦清留在辽东的三万大军分别属于三州各府的卫所,平日以屯田为主,并非完全脱产的精锐。
卫所的兵士有军籍,世袭为军,平时屯田或驻防,有些像世兵制,又与府兵制相似。
在卫所之外,还有边军,并非世袭,而是实行募兵制。白鹿先生向天宝帝讲解辽东大军由来的时候,曾说过以辽饷征调各地兵源重建辽东边军,这就是募兵。
再加上卫所制日益废弛,募兵制开始成为兵力的重要来源,招募而来的士兵不会终身从军,这便是营兵。
正因为如此,卫所和营兵有两套截然不同的官职。
卫所是都指挥使、指挥使、指挥同知、指挥佥事、千户、百户、总旗、小旗。
营兵则是总兵官、协守副总兵官、参将、游击、都司、守备、哨官、队长、什长。若是几个总兵官协同作战,朝廷会派出一位总督居中调度,又称经略或者督师。
武官若是独当一面,则会挂印。大魏律制,有事征伐,则命都督佩印以往,旋师则上所佩印于朝,大将军印有三,分别是:征虏大将军、平虏大将军、镇朔大将军,当年秦襄以左都督出征西北,便是挂平虏大将军印。辽东因为自身需要,又增设了其他几个名号的大将军。
如今秦清所率领的辽东大军便是营兵制,秦清身份特殊,并无明确官职,景修担任总兵官。秦襄独领一军,挂征南大将军印,可以开藩设府,权势极大。故而秦襄可以被称作大将军,景修却不能,只能被称作军门。
不出意料之外,吴光对于景修的劝降根本不为所动。一炷香的时间转瞬即过,景修眯起眼眺望着榆关城头,对身旁哨官吩咐道:“开始攻城。”
不多时后,忽然听到如同夏日雷暴的沉闷震响,连绵不绝。
一瞬间,榆关城面朝北方的威远门城头已经被一片浓重烟雾所笼罩,在滚滚白色烟雾之中,有火焰正在熊熊燃烧。
待到烟雾散去,整个城门楼已经化作废墟。
景修通过手中的“千里望”,看到众多惶恐逃散的守城士兵、还燃烧着火焰的断壁残垣,以及遍地的尸体。这些尸体或是被炸成两半,或是烧成焦炭,偶有侥幸活下来的,也是缺胳膊少腿,满脸血污,十分凄惨。
景修完全不为所动,打仗就是这样,故而有慈不掌兵的说法。
与此同时,一众辽东士兵正在迅速清理炮膛,重新填弹。
“装填完毕。”
“装填完毕。”
“装填完毕。”
炮手的声音连绵响起。
负责主持炮击的哨官一挥手:“放!”
三十门火炮再次怒吼,炮口吐出长达尺余的红焰,炮尾处逸散出的巨大气浪卷起一片草屑泥土。
空气中响起呼啸嗡鸣之声,三十发弹丸仿佛从天而降的陨石在半空中划出一道肉眼难见的曲线,落入榆关城中。
弹丸落地,立时炸裂,巨大的气浪、爆炸的烈火,四散的铁片,无一不是杀人的利器。同时形成一团团的烟云,这些烟云转眼间连成了一片,几乎要将榆关城的北门完全遮掩起来,被炸碎的泥土、石块、建筑残骸、残肢、尸体不断被气浪抛上半空。
城内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大地的震颤,满耳尽是风雷之声,整座榆关城都在颤抖,城内大小建筑的梁柱间也有无数灰尘簌簌落下。
昨夜的炮击,用的是老式火炮,前置装弹,用实心弹,威力远不如阴阳宗的新式火炮。只是摧毁了城垛和守城器械,并未真正伤及城墙,而此时新式火炮的威力,已经远远超出了榆关城士兵的想象。
哨官再次举起手掌,嗓音已经有些嘶哑:“三发装填。”
在半炷香的时间中,三十门火炮共向榆关城倾泻有一百五十枚“凤眼子”,如勤勤恳恳的老农一般将榆关城的北城墙、瓮城来回“犁”了一遍。轰隆隆的炮声响彻榆关城,使榆关城的北城墙被滚滚烟云笼罩的同时,也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待到烟尘渐渐散去,北城墙已经支离破碎,死伤不计其数,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烧焦的味道,让人作呕。
景修放下手中的“千里望”,喃喃道:“固步自封,抱残守缺,焉能不败?唯有开拓进取,方能独占鳌头。”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