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的仍是临街的位置,楼下人声鼎沸,无人注意楼上的情况,想到南枊是自茶馆屋顶上窜下来的,杨芸钗说话前,不由先往上看了眼。
南枊会意:“表小姐放心,我来时,是同东角一起来的,这会儿他在屋顶守着,不会再有人自上靠近这间茶馆,连附近有人靠近,东角都会晓得。”
杨芸钗放下心,再问夜十一:“大姐姐,那藏到原石里的密信,真是鲁靖王的心腹邱先生的笔迹?”
“你以为呢?”夜十一反问。
她以为自是真的,不然怎能瞒过东厂督主花雨田那双鬼眼,可杨芸钗没想明白,她时刻跟在夜十一左右,自两年多以前起,夜十一便不会再瞒她任何事,倘大姐姐真与山东邱先生有瓜葛,她不可能不知道。
“没事儿,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夜十一知杨芸钗有所顾虑。
杨芸钗点头:“咱不可能同山东有何干系,那……那密信就不可能是真的。”
“嗯,所以?”夜十一引导着。
“不知道。”杨芸钗摇头。
“芸钗,这世间有种东西叫做以假乱真,还有一种手法,叫临摹。”夜十一看向南枊。
南枊立道:“表小姐,星探明宿中,东氐便擅长临摹,可以临摹任何事物,其中以字画为最。我们想法子弄到了那个邱先生的字贴,东氐临摹其笔迹,想要造一封密信并不难。”
杨芸钗闻言,半晌没回过神儿来,果然还是她懂得太少了。
莫息陪着夜家三兄弟瞎逛着,永书离开了会儿,再回来找了个夜家三兄弟玩得顾不上他们主仆这边情况的机会,他悄声禀道:
“大少爷,方才休来禀说,东角南枊到了茶馆,东角在外守着,南枊进了茶馆二楼,他和洛没靠太近,怕被东角发现,里面什么情况也不晓得,来问要不要试着靠近探听一下?”
莫息嗯道:“只要她没事儿,就别靠近,省得被她的人发现,一切以隐秘为要。”
永书应诺,再次悄然离开,休还在离这儿颇远的地方原地等着,他得转告去,为了确保夜十一的安全,洛与休被大少爷勒令非到不得已的紧急情况,不能暴露同大少爷的主属关系。
这意思他其实没怎么明白,倘知道了大少爷在暗下护着夜大小姐,那还有谁敢狗胆包天地同时惹上大魏唯二的两家国公府?
玩到临近日暮,一见热闹便犹如脱缰野马的夜家三兄弟犹意未尽,任丫寰嬷嬷怎么说都诸如理由,不肯早回,末了莫息唯有出声提醒他们:
“倘回得晚了,小心你们大姐姐与你阿姐生气。”
还在往那边耍猴戏张望,大有想的近前去瞧瞧的夜瑞夜祥立齐齐转回头来,再看夜旭,已然乖乖牵上莫息的手。
众丫寰嬷嬷齐叹:大小姐名头一出,天下无敌啊!
将夜瑞夜祥夜旭送至茶馆前,莫息没跟着进去,因着他已看到夜十一杨芸钗自楼梯下来,显然是看到夜家三兄弟回来,打算下楼一同归府了。
同夜旭说了几句,晓得一下晌都是莫息陪着他们在天棚里逛,夜十一看了眼留在茶馆门口的莫息,觉得他似乎变得识相些了。
“大姐姐?”杨芸钗想问要不要上前去打个招呼。
“走吧。”夜十一示意丫寰们赶紧侍候三位少爷上夜家大车,自已也同杨芸钗走出茶馆。
夜瑞夜祥夜旭往后一辆夜家大车走去,夜十一杨芸钗则上了前一辆夜家大车,临上车前,莫息紧紧盯在夜十一身上的那道目光实在太过灼人,连杨芸钗都感到微不自在,当事人夜十一更无法抑制住浑身的燥热。
坐进车里,大车起行,稳稳回静国公府的路上,杨芸钗欲言又止了半天,终是道:
“大姐姐,莫大少爷刚才的目光,好像、好像要吃人似的……”
其实她是想说,莫息那目光好像要将夜十一整个吞下似的,话在喉里呆了呆,还是转成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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