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大将军,南阳城南二十里外,发现大队官兵,并且正在快速朝着我军赶来,预计最多两个时辰,便能杀到我军所在之地。”
“什么?官兵不是应该在开封么?怎么还会前来支援南阳?”一众将领纷纷惊愕,刘长乐更是挤过人群,来到前列,询问着探子:“你们看清楚了,确定是官军?”
“回将军,小人看清了,确实是官军。”那探子道。
刘长乐还想在问,被裴小二抬手制止,他相信哨探不会,也不敢那此时说假话,故而也就无需再问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来人打着什么旗号,有多少人,兵甲装备如何,从哪个方向来的?”
“回大将军,来人大约有两万三千余人,除了明字旗以外,还打着邓字大旗;并且这伙官兵士气不高,但装备极好,举手投足之间隐隐可以看出,这是一支久经沙场的精锐老兵。”
“邓?还久经沙场?”一时之间,诸将也都猜不出来人是谁?从哪里过来。裴家军的高层以前大多都是泥腿子出身,大字不识一箩筐,对朝廷的官职人事等一个都不认识,更别说这天下地理了。
要是刘先春在此,或许会知道的更多一点,不过他现在在后军,没跟过来,身边只有一个乔淳在参赞军务,乔淳倒是可能知道,毕竟他以前也是有权阅览朝廷的邸报。
裴小二随即将目光看向了他,之见乔淳眉头紧锁,一副苦苦思索的样子,得,这位也不知道,既然问不到什么,也就不白费力气了。裴小二只能动用自己对历史有限的知识,来判断这群官兵到底是何方神圣。
‘从南方来,还久经沙场?’,久经沙场还好说,如今天下不净,义军蜂起,整个北方几乎就没有一处安宁之地,各地官兵与义军也是大小战事一场接着一场,说一句久经沙场也不为过,尽管这个名头有些虚。
但这些几乎都发生在北方,截止到崇祯六年五月份,南方包括湖广在内,还没经历义军的洗礼,大体上还能保持相对安稳的环境,故而也就不应该会有久经沙场的精锐之师啊?
不,不对,裴小二猛然间反应过来,南方不是没在打仗,至少有个地方近期发生过大的战事,甚至于现在可能还在打,那就是四川。
大明这艘破船走到现在,已经是处处有毛病,处处需要大修了,其中最重要的问题就是税收不上来,导致朝廷穷的连老鼠都能饿死在粮仓里面,不过财税说起来过于复杂,以后再说,先来说说眼前明面上的一些问题,战乱。
后世有个国家整天叫嚣着打赢二点五场战争,他能不能打赢,暂不管他,现在的大明真可谓三线作战。
远的有关外女真,现在已经疥癞之患上升到了心腹大患,近的则是中原腹地各路义军蜂拥而起,并且越剿越大,弄得大明君臣焦头烂额,崇祯头顶上的几缕白发,就是发愁这些‘反民’愁的。而另外还有一场战争,却不被人所重视,那就是发生在贵州的奢安之乱。
奢崇明与安邦彦这对叔侄从天启元年造反一来,一直打打停停打到现在已经将近一十三年了,期间奢安二人最辉煌的时候,一度兵围成都,那时候的成都仅有两千余守军,可谓险之又险,后来在著名的女将秦良玉的进攻下,奢安二人节节败退,终于随着永宁之战中奢崇明被杀,叛军的主力算是基本被灭。
想来这些人就是崇祯调派,北上围剿义军川军。
弄明白了官兵的来历,裴小二不仅没有如释重负,反而愈发凝重,要真是这些人,还真不好对付。
沉思片刻,裴小二沉声道:“你回去,继续盯着北上的那支官兵,尽量弄个舌头(抓获的敌军俘虏),仔细盘问一番,一旦对方有任何异动,立刻回来禀报我。”
“是,属下遵命。”探子应了一声,随即站起身来,退了回去。
随后,裴小二转头看向了已经有数百人登上城头的裴家军,或许再等上那么一两个时辰,或许不足一个时辰便能彻底拿下南阳,可现在已经已经没有时间了,裴小二现在已经投入了大半兵力,一旦在攻城之时,被对方截杀,那便是全军倾覆之祸,故而尽管心有不甘,裴小二仍然冷静下令道:“传令,鸣金收兵。”
昨日的鸣金声音再次出现在战场上,城墙上的田升年横刀右劈,解决了一名倒霉的官兵之后,陡然间听到了城下清脆的鸣金之声,顿时大怒,道:“我军马上就能占领南阳,为何此时撤兵?这岂不是功亏一篑么?”
不过,即便是桀骜的田升年也只敢发发牢骚,万万不敢违抗军令,要知道,不随大军撤退的话,留在城头上只有死路一条。
只是,城上战况焦灼,尤其是说撤就撤的?却见城头上,原本占据优势的裴家军听到撤退命令之后,立马阵脚大乱,反被官兵抓住机会,反冲一波,十几名士兵的姓名陨落当场。
不仅如此,也有士兵自告奋勇,掩护其他同僚撤退,转眼自己便被十几杆长枪戳死;有士兵已经身受重伤,自知退回去也活不了多久的士兵,索性放弃了逃亡,拖着血如泉涌的残腿,横亘在官兵追击的路上;最惨的莫过于刚刚逃到长梯旁的士兵,却被反攻的官兵团团围住,只能被逼从高耸的南阳城一跃而下,命归黄泉。
在付出极大代价之后,裴家军这才回到了自己的大营,随即,裴小二下令:“紧闭大营,全力救治伤员,剩余人等加强戒备,以防官兵进攻大营。”
另一边,南阳城中此时也收到援兵已至南城门的消息,顿时军心大震,人人踊跃,声势之大,好像随时要出城进攻城外的‘贼军’大营,建功立业。
幸好,城内还是有理智之人,比如许士柔,陈呜珂等。大厅内,许士柔,陈呜珂一坐一站,两人都没有说话,诺达一个议事大厅内显得格外的寂静,最终还是许士柔打破了沉默,开口问道:“陈大人,我记得咱们的求救信是昨天晚上才送出去的吧?”
“是。”
“那朝廷的官兵怎么今天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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