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在榆次共计待了三天,共搜集义军溃兵三万八千人,配合他以前的兵力,足足凑到了六万大军。感觉差不多了,在待下去搜集不到多少人不说,太原城内的官兵就要追出来了,于是李自成随即引兵南下,从沁州,潞安府方向去了。
义军在太原城下的大败,迅速随着风声传到了介休刘长乐的耳中。刘长乐得到消息,大吃一惊,心中明白此时的重要性,立即派人星野将消息传到了安邑裴小二的耳中。
裴小二万万没想到局势瞬间恶化到这个程度,义军在太原大败,说明太原的官兵就被解放出来,随时会挥师南下,届时前有洪承畴这头猛虎,虎视眈眈,而北方又来了一匹恶狼,伺机而动,真是危急存亡之秋啊。
太原这些义军生死虽无关紧要,但是他们败得却不是时候,要是等裴小二解决洪承畴之后,再败,那么裴小二的形势会比现在好很多。而现在,洪老贼一击不中,随即龟缩在蒲州一动不动。
任凭裴家军如何试探,引诱,想要先把洪承畴调出蒲州,然而洪承畴却像把脖子塞到了龟壳之中,练起了龟缩**一般岿然不动。但又不能放任洪老贼放着不管,他此刻就宛如一条毒蛇,正在等待着良机。
裴小二心中隐隐升起了一个念头,旋即被他扑灭了,现在还不到那种山穷水尽的地步,一切都还来得及。
拉过一旁的刘知足,裴小二道:“太原的义军败了,官兵随时会南下,我怕刘长乐跟王道直两个人顶不住,我去看看,我回派人通知张志远,此地以你为主,给我拖住洪承畴,就算不能打掉他,也不能让他更近一步,明白么?”
“属下明白,请大将军放心,就算死,我也会堵在这里,不让洪承畴多进一步。”刘知足的话掷地有声。
裴小二没说话,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带着亲兵以及骑兵连夜离开了。
这段时间裴家军的骑兵增长很快,因为有马了么,算上上次从狐岐山缴获的三千匹战马,以及原有的七八百匹,再加上平日里零零散散购买以及战场上缴获的战马,扣掉战死的战马,总得算下来,裴家军现在总共能收集到四千匹战马。
这么多的战马先给自己亲兵营装备一千匹,以至于现在亲兵营一千人,全部转变成了骑兵。剩下的战马此次过来刘知足跟张志远每人送去了一千匹,分别组建了一千骑兵。加上步兵,两人麾下的规模现在也达到了万人。
给刘知足那边的骑兵将领由徐天凤担任,而给张志远部下的骑兵却是有一个不怎么听到的人名叫袁俨。说起来这个袁俨也算是军中老人了,自从进攻郭家庄的时候,袁俨就从军,后来由于裴小二的信任,加上此人极有骑兵的天赋,被裴小二调到了宋孟的麾下。
一方面是他自己的意愿,另一方面也是对宋孟的监督,现在袁俨升到了这个职位,也算多年的努力没有白费。
剩余的两千骑兵则由宋孟统领,单独组成骑兵营,跟着裴小二北上。
等裴小二率领一众赶到闻喜县的时候,身处介休的刘长乐,又传来新的消息,说北方有大股义军高迎祥部,想要借道平阳府,途经裴家军治所转到河南,询问裴小二是否放行。
裴小二略微犹豫了下,还是选择同意了。他现在跟义军,还是盟友的关系,暂时还不一把义军都得罪死。正如伟人曾说的,政治就是把敌人搞得少少的,把朋友搞得多多的,表面工作还是要做一做的。
不过为防止高迎祥在自己的辖区烧杀劫掠,裴小二同时对临汾的裴猪儿猪儿,介休的刘长乐下令,由身处临汾的裴猪儿部北上,接应高迎祥部,将高迎祥护送出境,其实就是看住他,别让他在自己地盘闹事。
裴猪儿此刻已经在临汾修整了月余。虽然说身体尚未完全恢复,但现在已经没有时间给他恢复了,只能让裴猪儿强拖病体坚持北上了。
与此同时,裴小二对正在东面攻略的王道直部下令,命他即刻停止攻击,全军整军备战,在关注东面局势的情况下,准备随时北上支援介休。
等把这一切部署完毕,裴小二对身边的刘先春询问道:“仲芳。你看,可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大将军所安排万无一失,卑职倒是没有什么可以补充的。现如今,我军只能以不变应万变,静待官兵出手了。”刘先春思虑片刻,道。
“大将军,卑职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此时,文官行列中,有一人忽然闪身而出,来到中央面,对裴小二躬身道。
裴小二稍微一愣,定睛一看,原来却是原本的安邑知县乔淳,
乔淳自从投降裴家军以来,一直负责这治下的治安问题。只是,他这个“刑部尚书”手中没有一兵一卒,所以基本上什么事都干不了,不过他倒也无所谓,每天上直下班,吃饭没喝茶,倒也落得清净。
只是,这一次乔淳实在忍不住,脱口而出,顿时引起了在场诸人的目光。
“你有何事,但说无妨。”裴小二大度的挥了挥手,嘴角也挂上了习惯性的微笑,显得极为尊贤重士。
“那卑职斗胆就直言了。”乔淳稍微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接着道,“敢问大将军,您可曾有信心在官兵的此次围剿中幸存下来?”
“这”乔淳一句话,令裴小二颇为意外,不过,现在大敌当前,就算没有信心,也必须要装作有信心的样子,要不然下面的人心就散了,于是道,“自然有信心,你这是何意?”
“那么,请问大将军,可否有信心在下一次围剿之中活下来?”乔淳咄咄逼人的问道。
裴小二的脸色慢慢沉了下来,有些不善的道:“你有什么话,尽可直言,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
“是,卑职的意思就是,自从崇祯元年陕西民乱以来,所有义军无不东奔西走,以躲避朝廷围剿,求得一席生存之地,难道他们都愚蠢,不知道停留下来发展势力,以对抗朝廷的大军?不,并非如此,他们只是无法在朝廷一次次的围剿之中活下来,这才采取的无奈之举罢了。
而如今,我军赖大将军天纵奇才,短短数月之间,经已发展到如此气象,按照当前的速度发展下去,假以时日,我军必可推翻暴明重塑日月,改朝换代也尚未不可,
然而现如今,我军发展时日毕竟尚短,不管兵力还是人口,都与明庭相差甚远。以目前的形势,根本不足以在朝廷一次次的围剿之中存活下来。既然如此,我军何不另辟蹊径,以救亡图存。”
“如何救亡图存?你话说清楚一点。”刘先春插嘴道。
“是。”乔淳对刘先春行礼之后,接着道,“卑职以为,既然我军已无法在官兵的一次次围剿中存活下来,那么就说明,我军固守一地的时机尚不成熟,我军何不同其他义军一起,奔走他乡以躲避朝廷的围剿?”
“你就是信口雌黄。”
“此人满嘴喷粪,还请大将军将此人叉出去。”
“如果我军撤离,那么数月之间的辛劳,功亏一篑不说,麾下的百姓难道都留给朝廷,任由朝廷屠戮么?”
乔淳的话刚刚说完,立马就遭到一众文臣的反对。众人无不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责着乔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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