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吹,雪原呜鸣。
只见一张铁弓在手,细绳紧绷,一名哨兵便化作一名游骑射兵。
此士兵年仅十八,只见一张长相稍稍稚嫩,还显得有些可爱的脸上被风雪吹得通红,脸上粗糙的皮肤被冬风吹得微微开裂,看来是已经吹了好久的冷风。
“寻了你们足足三天四夜,终于是现身了。”
士兵紧紧地拉好弓弦,然后熟练地反手捆好,绑在弓上两端,就此,一张完整的弓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只见他迅速地从挂在马背上的箭袋中抽出了一支羽箭,羽箭箭头是十分干净的银色,箭杆由漆黑如碳一般的木头制成,看起来坚硬无比。
搭箭,拉弓。
弓弦被他绷得非常紧,这绝对是一张强弓,不知需要多大的力气才可以拉动,就是马车上的男子都不指定能拉开这张弓。
可是那位稚嫩的少年士兵拉开了,不仅拉开了,还拉满了整支箭的距离。也不见他如常人那般瞄准猎物,他只是将弓弦拉满之后便马上就松开夹箭羽的双指。
一道羽箭在“嗡嗡嗡”的回响中飞向了遥远的妖魔,可能是因为速度太快,箭支在冷风中划出了一道淡不可见的白痕。
妖魔距离足足有八百多米开外,一般弓箭根本无法射到这么远,更别说要射中甚至是击穿魔甲而射杀掉那些妖魔了,车上的男子觉得即便有这一张强弓,也难以做到如此不可思议的事情。
但是少年士兵并未留意射出的羽箭结局如何,仿佛知道自己一定会射中,手上动作不断,再次迅速挽弓搭箭,将弓弦拉成满整支箭后再次迅速松手,与射出上一箭时别无二致,就连动作和停顿的时间都一模一样。
少年士兵开弓放箭的速度非常快,一般人根本做不到,更何况是如此一张强弓,可是他做到了。
在连续射出五道箭后,少年终于停了下来,他右手微微下垂,抬头向远方望去,望向他射出的五支箭。
射出五箭也只不过在几个呼吸之间,只见最先前的那一支箭笔直地插入了一头妖魔的身躯之中,就好像一只雪兔一般,身上的魔甲没能起到任何作用。
接着是第二支箭第三、第四、第五支箭,剩余四支也纷纷赶上第一支箭,每一支箭的都精准无比地射在一只妖魔的身上,且全都与第一箭一样,仿佛那些妖魔身上的魔甲就是一层薄纸。
六头妖魔尚未接近就有五头在奔跑中倒下化作了一团团的紫火。
如此下来,只剩下一头妖魔了。
“开弓太快太勉强,手臂拉伤了”
少年士兵再次拿起一支羽箭,尝试了一下想要再次拉开铁弓,可是手臂的肌肉和手掌的肌肉在方才五连射的时候已经损伤得十分严重,就是要从箭袋中抽出一支羽箭都有些艰难,又如何再射出这最后一箭?
只见少年士兵有些遗憾地将羽箭放回箭袋中,那支被放回去的羽箭上带着一道血迹,是他那被弓弦切开的手指上留下的。
车上的男子作为曾经的先锋,自然知道虽然少年士兵看起来并无大碍,此时却已经身受了重伤,整条右臂只怕再过几分钟就不能再动弹了。
于是男子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准备提这弯刀就要跳下车去,由自己拦住那头妖魔,然后让少年士兵骑着战马带着自己妻儿逃命。
就连跳下车后要说的那些豪言壮语都已经想好了,结果他还未走出车厢门就被一人给扯住了。
他的妻子在车辕上看着自己,自然不是妻子扯住自己的衣物,那么只有因为刚才紧张气氛而忽略了的天才儿子。
那个只有三个多月大就会说话会站立的天才!
男子回头,只见自己的儿子用他那肥嫩的小手扯住了自己的衣裳,心中来不及考虑为何自己儿子力气这么大,只想着自己的儿子或许知道自己要去赴死求他们母子平安,所以儿子舍不得自己。
想到此处,男子悲从心起。才三个多月的儿子,马上就要永别了,多么的可怜,多么的悲惨啊!
只是瞬间,男子的眼眶就红了,晶莹的泪水不断在眼眶中打转。
“别闹,刀拿来。”
男子还未来得及哭出来,站在睡篮中的小娃娃便伸出另一只手说道,奶声奶气的声音配上那老气横秋的话语,这场面显得有些滑稽。
可是男子却不觉得滑稽,愣了一下,一时反应不过来,有些迷茫地问道:“奶娃儿,你拿刀嘎哈子?”
只见小娃娃皱了皱他那可爱的小鼻子,鼻子里哼出了一声淡淡的声音以表示无奈,手中提着小小骨刀就猛然一跃。
八百米了距离对于一头魔物来说不过几十秒不到一分钟的路程而已,只见少年士兵骑着马拦在了马车前,左手握着一柄短剑,眯着眼睛,紧紧盯着跃在身前空中的妖魔,双腿紧紧夹着马腹,轻轻抖动着自己紧夹马腹的双腿,右手已经不能动了,也唯有如此才能安抚着自己的战马。
妖魔速度很快,不过少年士兵可以看的清楚,只是左手力量不够,少年士兵也知道这一剑下去自己或许会很悲壮,可肯定会没命。
身下雪白色的战马轻哼出一声鼻响,妖魔来了。
他的剑下不去,因为妖魔没能从他眼前的空中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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