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干净了身上沉积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污垢之后,我舒爽的长舒一口气。披上一身干净的青白色长衫,跨出了净室。门口候着的丫鬟见我披头散发的就走出来,连忙凑上前来,将我领到了梳妆台面前。
古人留的都是长发,好在我现在身处的年代不是清代,所以不必扎辫子。不过梳发髻什么的我也不会,只能任由着丫鬟帮我倒腾。
这官家的丫鬟手脚就是麻利,几下功夫就将我头发给梳理好,带上一个太极发冠之后,插入一根木簪,算是一切准备妥当。我看向铜镜之中的自己,我还是第一次看这具身体的面容。
这一看心中也微微一惊,太像了,除了稍显瘦弱之外,和我的身体几乎一模一样。怪不得我接受这具身体以来一点都没觉得别扭,感情我和这小哑巴压根就长得一模一样。
吃惊过后我也释然了,看着天边的夕阳,我立在门前,伸出手指掐算起来。我并没有急切的想去推算天意,而是用起了最常用的六壬算法。
这六壬掐指决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我只不过是临时起意,随手一算,所以自然越随意越准。任何占术要算得准都有几个条件,一是遇到事情马上起卦;二是没有事情不要起卦;三是只起一卦,多了不灵验。
这随手一起卦,我心中不免有些发寒,一根手指有三节,食指的下节叫大安,代表最大的吉利;食指上节叫留连,代表运气平平,凡事拖延;中指上节叫速喜,代表喜事就在眼前,算各种事情都是上吉的好卦;无名指的上节叫赤口,代表多争执有官讼,事态不和;无名指下节叫小吉,代表将要有好结果,所算的事情值得等待和坚持。中指的下节叫空亡,这是最凶的卦,算什么死什么。
而我最后停在的是中指下节之上,空亡卦:
空亡事不祥,阴人多乖张,求财无利益,行人有灾殃。失物寻一见,官事有刑伤,病人逢暗鬼,解禳保安康。
这还真和我最近的遭遇类似,时运不顺,特别衰。去降妖除魔不成,自己还惹上官司,一番皮肉之苦免不了,还险些送命。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想苦笑,如果我早给自己来上一挂,那么说不定能避凶遇吉。可惜一切都没有如果,任何事情也不能重来。
这时李县官笑呵呵的打断了我的沉思,道:“孙大师,你在算什么?怎么感觉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
对于李县官我还是比较信任的,毕竟一个人的面相不会骗人。双颊有肉感,而且颧骨突出,这说明此人是一个有责任心之人。这样的人可能未必是一个好人,但是肯定是一个有原则之人。
于是我也不打算隐瞒,将刚刚所想都说了出来。我说着的时候,法觉那老和尚也走了过来,手中捧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摆放着一件黄色的衣服。
听了我的话,法觉将托盘递给我道:“阿弥陀佛,过往是福是祸乃因果所注,人力不可逆也。这是我找人定做的袍子,一件做好了,你试试看是否合身。”
我将袍子摊开,只见是一件金色的九宫八卦袍,我心中一惊,疑惑不解的看着法觉和尚,不晓得他送我这袍子是何意。法
觉开口道:“这身道袍是希望你能将该做的事情做到底,既然孙施主认为一切都是妖孽作祟,那么这降妖除魔之事你定然不能推脱啊。”
我心中暗骂这老狐狸,自己不想冒险送我一件衣服就想让我当出头鸟,真是打了一副好算盘啊。虽然这是我的使命确实推脱不得,但我还是要寻求一些帮助,道:“我是想做到底,可是你们也看到了。我功力太微弱,根本不是那妖孽的对手,所以就算勉强上,也是去送死罢了。”
李县官和法觉和尚对视一眼道:“孙大师你放心,我听说军营在寻找一个道士开坛做法,说是要替李洪招魂。我看这件事孙大师必须当仁不让啊,需要什么帮忙尽管开口,能做到的我和法觉大师一定全力配合。”
夜幕下的军营依旧灯火通明,我缓步走在松软的土地上,一步一步来到了军营前。看着漆黑的夜空,看来今日又是一个看不到月亮的夜。我突然想到了书中写的一首诗中的一段话: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他寻找光明。
两个守门的士兵此刻正靠在围墙上,一脸轻松的闲话家常。其中一个看到了我独自走来,心中一紧,拍了拍旁边的另一个士兵。顺着第一个士兵手指的方向,另一个士兵也发现了我。
此刻我早已不是原先那套破衣烂衫了,头顶戴上七星冠,披上九宫八卦的法衣,踏著登云履,手执牙笏。背上还背着一面旗帜,上道:上通天地,下摄鬼神。
此刻的军营中,紫气升腾,生气下浊,看来那妖女果然在这里。道行确实很高,居然凭借一己之力压制住了整个军营几千人的生气。看门士兵见我有恃无恐的继续踏步而行,对他两视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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