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无神却依然美丽的眼睛朝他看过来,似乎在执着的等待一个答案。明知道她什么也看不见,诸伏景光忍不住将手遮上了这双眼睛。
“……是。”
“所以陪伴你也是应该的事情吧。”
“是。”
她在他的手里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刷过掌心,连带着心也开始躁动不安。
“那我接下来也会一直陪着景光的。”她承诺。
诸伏景光实在无法拒绝这个邀请,温柔地说:“好。”
他无法控制鄙夷自己的同时仍然发自内心的喜悦。
就像一个卑劣的小偷,只能在阴暗的角落对着偷来的珍宝沾沾自喜。
父母的死好像一道分水岭,将他的人生如此界限分明地割了出来,他的前半生支离破碎,心在那一夜变得千疮百孔,同时也失去了对快乐的感知,如隔纱隔雾,朦胧地看见,却得不到。
残破的心在时隔数年后终于以另一种方式得到了填补,如同被蜂蜜果酱填满漏洞的奶酪,尽管真实的情况是欺骗和隐瞒。
[至少再这样下去一会吧……等到那个时候,我会将所有的记忆尽数归还。]
在一个人的时候,妹妹偶尔也会自己尝试着上街。
眼睛不知道何时会恢复光明,当然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她接受诸伏景光的照顾但不预备事事都依赖对方,并不会担心他会抛下自己,而是不希望在这种时候再给他增加更大的压力了。
诸伏景光在毕业之后暂时还没有录入具体工作系统,但这不代表没有工作,相反比普通警察还要忙很多,他的经验和处理问题的方式日益成熟,而且相比沟通能力过差的松田振平和沟通能力过佳但全放错地方的萩原研二,他进退有度,举止合宜,迟早会得到重用。
而且……
这段时间他明显更忙了。
为了照顾她,他已经推了很多事情,尽管他没有说,但她感觉得出来,成为别人累赘的感觉很不好。妹妹换上了外出的衣服,戴上墨镜,等家里只剩一个人后,拿起盲杖打开门外出。
去街上的路已经和诸伏景光走过无数次,她早已在脑海中罗列出各处拐角和路口,途中也有几个热心的人帮忙,因此一路都走得很顺利。
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闲逛了一阵,她忽然被人礼貌地叫住。
“这位小姐你好,请问我们能采访一下你吗?”
“呃,”她不确定是否在叫自己,收好盲杖,顺着声音转过头,“是在说我吗?”
“是的。”对方说,“我们是朝日电视台的,现在正在进行一个街头采访。”
对方的态度很好,还主动提出在接受采访完之后会送一个小礼物,妹妹也就帮忙完成了kpi。
“谢谢您的配合!”采访的人把礼物递给她,调侃地说,“那就祝愿你们这对未婚小夫妻长长久久的幸福下去哦!说不定以后在街上遇到还能采访到一家三口呢。”
妹妹:“……”
这也想得太远了。
还一家三口,到目前为止,她和诸伏景光最亲密的接触不过是那个连吻都算不上的喂药。
咳,虽然到最后也能算……
不过想到他的难言之隐,她及时住脑。
思想要纯洁一点,盖被子纯聊天也是没有关系的啦。
时间掐的正好,等回到家的时候诸伏景光还没有回来,妹妹回到房间脱掉衣服,打算洗个澡,刚才出去的时候经过烤鸟摊,身上被染上了烧烤和酒的气味。闻起来很不舒服。
脱衣服的时候从口袋里掉出了个什么东西,是刚才接受完采访之后,从记者那里得到的小礼物。
包装盒摸起来跟口香糖的包装倒差不多,妹妹拿起来闻了闻也没闻出是什么。
好像有点水果味,难道是糖吗?
她三两下地把包装袋拆掉,盒子打开,里面掉出好几个小的包装袋,摸上去扁扁的,四四方方的,感觉也不太像是糖果。
她捏了捏,摸着中间凸出来的轮廓有点像一个圆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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