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我在这里!”萩原研二在床边陪跑,想抓住她的手又不敢碰,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她的指尖,“我在。”
“还活着啊。”这声音很微弱,好像是在笑。
怎么会呢?痛成这样子了怎么可能还笑得出来。
这句话也太奇怪了,好像以为他之前会死掉一样——事实也确实如此,可她怎么会知道?
他忽然意识到什么,“莲你——”
她嘴角逐渐抿上,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睛也渐渐失去了亮,变得灰暗起来,就连胸口的起伏也渐趋平静,好像连多说一句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那就好。”她低声说。
没有死的话,真是太好了。
他脑袋里一团乱,一向引以为傲的沟通能力和卓越的头脑在此时完全无法派上用场,觉得好像抓住了什么,又依然什么都不明白。
“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说?”他执着地问,努力找着她或许会感兴趣的话题。
“……”她张了张嘴,又什么都没能说出来,也许声音太小,他什么都没能听见,细小的气音好像是因为喉咙太干,她太爱吃甜食又很挑嘴,每次口渴都爱喝奶茶,身上总是甜浸浸的味道,让人想起阳光,甜品,美好的事情,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失去养分变得枯萎。
她会就此死去吗?松田阵平忽然被莫名的恐慌狠狠攫住心脏,浑身的血液都凝滞住,“……保持清醒,莲,不要睡过去。”
但没有回答,手术室到了。两个人被阻隔在门外,眼睁睁看着她被推进去。
把人送到医院来的警察看到了他们。
松田阵平无意叙旧,开门见山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她这样伤痕累累?
痕检科还没查出原因,现场也并无监控,但却有几个热心的目击者。
一开始还没有人注意到下面的异常,但是后面声音实在太大,就开窗看见她趴在地上,被车猛的撞得弹飞。尽管她的求生欲很强,没有坐以待毙,但凶手的车一次又一次地回碾,试图将她像蚂蚁一样地轧死。
他说着说着就被这个卷发后辈眼中的冰寒所摄,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松田阵平的手指深深掐入掌心,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是谁?”
他平静地开口,黑色的眼睛里已经涌上了鲜明的血丝,看上去有些恐怖。
“不知道,我们到的时候对方已经开车离开了,我们怀疑……”同样身穿警服的同僚顿了顿,小心翼翼地说,“和10亿元那个炸-弹-犯有关,因为在现场发现了一个被枪击中毁掉的遥控器……”
“说起来有件事很让人在意,案发之前,两个犯人中的其中一人因为意外出车祸当场死亡……这件事说起来也是我们操之过急,导致对方逃跑的时候意外撞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他的同伙想报复警察。”
零碎的线索经过整合,很容易就拼出一张事件拼图。
哈哈,原来是这样么。
萩原研二没有抬头,身侧的双手控制不住地发着颤,垂在脸旁的发丝笼罩出一片阴影,看不清表情。
原本停止的炸-弹倒计时为什么突然重启倒数,又再次停止的原因,现在终于知道了。
——因为目睹同伙被警察追击意外撞车死亡,所以想要炸死警察复仇偿命。
而她无意中发现了这场阴谋想要制止。
从头到尾,根本就不是什么犯人良心发现。
她说想保护他们,他不以为假,只是也从未放在心上。
但她做到了。
只是付出的代价实在超乎想象,现在还生死未卜地躺着。他突然齿冷,浑身的血液好像冻住,整个人就像已经置身严寒的冬日,指尖也没有一点热意。他本应该是个死人,现在却还好好地站在这里。
萩原研二慢慢蹲下去,把脸捂在手心里,喉咙里像沉了铁,沉重得让人窒息。
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松田遍布血丝的眼睛里倒映出手术室门口红色的光,有些恍惚。
这时他忽然想起那天,她被他打倒在地倔强昂头不肯哭泣的样子,其实她表现得很好,只是警察一行是高危职业,他不希望她做好死亡的觉悟,她应该快乐地生活在阳光下,无忧无虑的。他其实很想抱抱她,像以前那样吻掉她的眼泪,只是他克制住了。
她知道那天他就在保健室门外,因此特意把声音提得很高,说记住了他让她不要逃避的事。
所以这次——
她没有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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