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丹药若只是色泽耀眼倒也罢了,那香气,更是香飘十里。在场的众人无人没有闻到这清爽甘甜的丹香。就凭这嗅到了一股丹香,众人便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力量。
“归元丹?”彭云虎鼻子狠狠地耸了一耸,闻了闻这似曾相识的香气,不由大惊道。而他竟然忘了自己在惊呼,他此刻的思想不觉飘到了二十年前的那场盛会上,在那场震动江湖的武林大会上,他曾因为表现出色被赠予了一颗同样的丹药,而那颗丹药,早已被他喂给了自己的父亲,也正是凭借着这颗丹药,让他的父亲化险为夷,最终成为了彭家上一代的家主。哪怕是时隔二十年,那熟悉的味道也绝不会让他遗忘,这鲜红透亮的、丹香浓郁的小药丸,一定是名动天下的名药——归元丹。
归元丹三字一出,整个战场都随之震动。这归元丹可不是一般的丹药,虽然不如少林大还丹生死人肉白骨的功效,但是这金创药,放到整个江湖,也是能够排到前十的救命良方。毕竟,这丹药是出自江湖四大宗门之一以全知全能闻名江湖的达闻斋。达闻斋名动江湖,一是斋主实力深不可测,是当今天下十大高手之一。二便是斋主琴棋书画医卜星象无一不通,门中弟子,各有擅场,虽然不如他们的师父一般惊才绝艳,但是在各个领域,也都是惊世骇俗的存在。这医学一支的弟子数人,苦心研究,历时多年,才研发出这归元丹来,绝不可以小看。
江湖曾经有这么一个传闻,你若死了,一颗大还丹能让你起死回生,你若未死,一颗归元丹能保你想死都难。有了归元丹,陈陟南和柳梦涵的性命,那是稳稳地保住了。
此刻陈陟南的头枕在金元宝的腿上,金元宝一手用力,捏开了陈陟南的嘴,另一手对着陈陟南嘴,将那颗端在手中的丹药丢进了陈陟南的口中。丹药入口便化,成了一股热流,瞬间将陈陟南的浑身经脉游走了一个遍。
按说这陈陟南,以一敌三,被三名武者舍命一击击中,虽然他们的劲力并没有直接攻到陈陟南的身体,但是带给他的伤害却也绝对是陈陟南无法承受的,他此刻应该受伤极重,毫无意识才对。可是丹药一入腹,陈陟南立刻恢复了意识,他虽然无法睁开双眼,但是却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微微发热,一种并不灼热的温暖在缓缓滋养着自己的身体,让自己逐渐恢复控制身体的力量。
看着陈陟南苍白的脸色泛起了丝丝红晕,金元宝知道,药效已经在他但是身上发挥了价值,于是将陈陟南的脑袋轻轻放在一旁,接着扶起了柳梦涵,将她的黔首轻轻放在自己的臂弯上。在这一丝细节上,便能看出金元宝发家致富的情由。
这金元宝也确实算得上一个人物,大丈夫能屈能伸,坐在豪华的马车上他不觉得奢侈,坐在即脏且冷的土地上,他也不觉得寒酸,而且更是不在乎自己一身名贵的衣服被两人的血腥弄脏,这就已经很不一般了。
更难得的是,从之前金元宝搂着四名侍妾进客栈,便知道这个男人是一个好色之徒,但是他扶起柳梦涵的时候,竟一丝杂念也没有,更没有趁机占这个女孩丝毫的便宜,女孩子躺在他金元宝的大腿上情形终究不雅,于是金元宝将她放在了自己的臂弯处,而对于陈陟南,将他放在自己的大腿上,这就一个男人来说,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而且,躺在金元宝的大腿上,也能让陈陟南的姿势舒服些。就是这些点点滴滴的细节,金元宝做的滴水不漏,若是这让的人不发财,那什么样的人才能发财呢?
金元宝将柳梦涵的娇躯搭在自己的臂弯,随意的一瞥柳梦涵的面容,不禁大吃一惊:“咦?这女娃子服用了禁药?”
金元宝不愧是见多识广的池州首富,竟然一眼就看出这柳梦涵是服用了禁药遭到反噬而变成这个样子的。
看着柳梦涵苍白的俏脸,金元宝顿时两眼发光,他那种惊喜的感觉丝毫不掺杂一丝一毫的欲望,那是单纯出于渴望证实些什么东西而引发出来的好奇心。
在这份好奇心的驱使下,金元宝在众人面前展示出了作为池州首富甚至大宋顶级富豪该有的豪气。那份挥金如土、财大气粗的派头顿时笼罩了整个战场。只见金元宝用肥厚的手掌轻轻捏住柳梦涵的双颊,让她的小嘴微张,之后将玉瓶的瓶口对准这个姑娘的嘴,手一抬,便将一整瓶的归元丹“咕咚”、“咕咚”地尽数灌进了柳梦涵的腹中。
玉瓶虽小,但是归元丹更小,这一瓶之中,少说也应该有三十多颗丹药,而这一颗丹药,便足以让整个战场的江湖中人疯狂,此刻,三十多颗丹药竟然被金元宝就这么消耗掉了。
无论什么样的重伤,凭借归元丹强横的药力,一颗也足以恢复,三十颗归元丹,你当是糖豆子吗?众人在心中暗骂金元宝的奢侈和浪费。
金元宝一口气将整个玉瓶倒空,他将玉瓶从柳梦涵嘴畔拿开,先是摇了摇,听听里面的动静,然后又对着阳光看了看,确定里面确实一颗丹药都没有了,然后就像丢弃一个垃圾一般,随手就把那玉瓶丢到了一旁,连看都懒得再看它一眼。
而这一切,说来话长,实则仅仅只是发生在了一瞬间而已。那些想要上前抢夺丹药的人,还没来得及付之于行动,丹药就已经全都进了女孩的腹中。他们只得悻悻的收好自己的心思,继续对战眼前的敌人。但是他们的心里,已经反反复复的问候了金元宝的十八代的祖宗。
柳梦涵随着丹药入腹,不一会便悠悠醒转了过来。可是她的脸色依旧惨白,且浑身无力。金元宝见柳梦涵醒来,便轻轻扶着她躺倒在地上,之后悠悠叹了一口气:“果然跟我猜测的一样,这归元丹对禁药没什么用,它不对路啊。”
听着金元宝的叹气,众人差点吐出了血。你都猜到不对路还往人嘴里灌?而且还灌那么多?你是不是钱多的烧得慌?烧得慌把钱给我啊?
金元宝对此微微一笑,他倒不是刻意地想挥霍什么,只是钱不钱的对他而言倒是真的不值得太过于在意,真正让他在乎的是自己的性命。财不露白的道理他是明白的,一个不懂武功的人,若是让财见了白,这财就不可能留了,否则不但留不住财,甚至命也有可能留不住。
众人的视线还没从金元宝的身上回过神来,那边已经有数十名武夫伤在了陆平川的手上。若是三百人一拥而上,这陆平川虽然武功高明,却也未必落得好来。只是一则没有人组织众人集中攻击陆平川,二则是这三百人都在合攻四派派出牵制他们的十名三品武者。随着陆平川的加入,那三百人瞬间被屠杀的只剩下两百多人,十名三品武者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
而此刻,着急的反而是那升金湖的人了。
那三名三品巅峰武者眼看着自己的武夫越死越多,若是再如此消耗下去,很快他们就没有人可以再用了。此刻最好的解决办法便是抽调出十多个三品武者围攻陆平川。但是哪里还能抽调出那么多的三品武者呢?所有的三品武者都已经被人死死的牵制住了。此刻,他们也只能盼望着奇迹的出现。
不过此刻他们非但没有等到奇迹的出现,反而一个意外更加加速了他们的败亡。恢复了内伤的陈陟南,再一次加入了战斗。
虽然他重伤并未彻底恢复,但是对付些不入流的武夫还是绰绰有余。陈陟南看准一个持枪的武夫,伸手便将长枪夺了过来,在手中舞了一个简单的枪花,持枪杀入了战场。
此时的战场,呈现了一边倒的局势,那些武夫哪里是陆平川和陈陟南的对手?被杀的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呼天抢地着在战场上仓皇逃窜。
看着目前转好的局面,大家都露出了快意的笑容,四派的众人,随着心情的转变,实力似乎也跟着提升了一大截。
魏无计看着眼前的战况,偷着摸了摸额头上的汗水,暗自为自己的选择庆幸着,然后四下张望了一圈,来确保周围没有人看得出自己的心虚。
这时那三名三品巅峰武者想要逃走,但是他们被谢无常和宋子云死死缠住,战斗到了这个阶段,哪还能轻易放他们离开?他们必须付出应有的代价。
此刻,朝阳已坐稳东方,四合的昏暗早已没有了影子。一片湛蓝的天空没有些许的云朵,风清爽的吹过战场,留下了沁人心脾的凉爽。
在凉爽的空气中,那三百人的武夫除了四散奔逃无法追捕到的,而今也只剩下了数十人似乎想逃,却无处可逃,只能在几名三品高手的手下苟延残喘。
战场早已不是枯黄的颜色,鲜血一遍遍的灌染着这枯燥的土地。让土地平地生出些许悲凉。
在这片战场上,已经有着数百人永远留在了这里。这数百人中,有四派的弟子,也有升金湖的众人,他们生前或者辉煌,或者卑贱,或者善良,或许野蛮,但是此刻,都随着他们的生命的逝去而成为了历史,然后随着记忆着这份历史的人物逐渐老去,逐渐死亡,然后淹没在悠悠的岁月里,不再被人记起。
陆平川见武夫们已经不足以对战场造成什么影响,便杀向了三品武者的战场之中。在方才的战斗中,双方的三品武者各自战死了七、八人,而他人也都各有不同状态的伤势,陆平川冲了过来,趁着对方武者尚未反应过来,信手攻击,短时间就让升金湖损失了接近十名三品的武者。
大局已定,被陆平川从对手手中解放出来的众多三品武者们纷纷协助自己的同伴对升金湖的众人展开了猛烈的反击,不一会儿,除了谢无常和宋子云两处战场,其他的升金湖众人皆数伏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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