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高太后见他总顾左右而言他,便没了耐性,一摆手打断他,“有个事儿一直忘了问你,前几日。你来的时候,皇后总在,我不好当着她的面儿问,正好这会儿内室之中只你我母子二人,我便问你一问。”
元邑一怔,侧目看过去:“您说。”
“前阵子,你不是罚了李良在乾清宫外跪了好久吗?”
高太后问这句话的时候,嘴角是上扬的,仔细的看去,她眼中都还噙着笑。
元邑听的心一沉,点了点头:“他做错了事儿,该领罚。”
“是吗?”高太后阴恻恻的笑着,扬声问他,“因着主子心情不好,在乾清宫外拦了贞贵妃的驾,贵妃当着殿前青石砖路跪了一下——我没说错吧?”
果然,乾清宫中,她早就安插了眼线。
如果他所料不错的话,那个人,定然是李桂而无疑了的。
老祖宗那天说过的那些话,字字句句都成了真。
高太后是打从一开始,就想着将来如何监视他的。
所以李桂并非是近日才被收买,而是他根本就是高太后的人。
“这难道不是错处吗?”元邑强稳着心神,面不改色的回话,“儿子纵是心情不好,可也没发话叫他挡谁的驾。他自作主张的挡驾,已经不是头一回了,且贵妃那日是奉着老祖宗的话到乾清宫而去的,儿子不将他罚上一罚,岂不是没了规矩吗?”
高太后却似笑非笑的,长长的哦了一声:“李良从小跟着你服侍,你的心思,他一向能猜出七八分来。你愿不愿意见人,他若是都摸不准,这个乾清宫大总管,他也是不必当了的。你这会儿说这个话,怎么,怕叫我察觉出什么来吗?”
是试探。
高太后的言行举止,是毫不掩饰的试探。
元邑几乎有些害怕起来。
高太后的睿智,似乎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容娘两次被李良挡在了乾清宫外,可他两次的反应,若是放在高太后眼中细细的推敲下来,就很是可疑了。
更何况,头一回的时候,还当着徐明惠的面儿呢……
他最不愿见到的,就是高太后察觉出他对容娘的不同。
皇后尚且被她这样构陷,若是容娘……
他抿紧唇角,眸色一暗:“您身子还没大好,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还是等到以后好起来了,再教训儿子不迟。”他一面说,一面又将神色舒缓下来,“景仁宫那里,先禁了足吧。出了这种事,皇后大约是……”话到此处,他顿了下,到底横下心来,“是脱不了干系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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