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府,温家。
家主温应举正坐在堂中闭目养神,一壶上好的苏州碧螺春放在手边,茶水的热气如仙雾一般袅袅升起。
温应举的指间还夹着一支最近泉州非常时兴的烟草,那特殊的烟雾吸入肺腑间仿佛有着独特的吸引力。他也很喜欢这个东西,尤其是在他沉思的时候,这幽幽的薄荷味似乎能够让他更加的平静。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温应举的独子温成钧从外面走了进来。温应举年轻时跑海船,年近四旬才有了温成钧这棵独苗,因此对自己这个儿子可谓万分溺爱。
温成钧穿着一身紫色的圆领衫,一副书生打扮,面色白净,一副知书达理的模样,进门后朝温应举喊了声爹便施施然的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爹,那个凌烟阁的幕后东主儿子已经查探清楚了。”
“是谁?”温应举微闭的眼睛缓缓的睁开看向了温成钧。
“就是前些时日被沈家退婚的那个杨家的小子,不知道谁替他打通了关节,得了场造化,竟然世袭了永宁卫的指挥同治,还以自家管家的名义开了这家凌烟阁,据说近几日还要在泉州开分号呢!”
温成钧不以为然的说着自己打探来的消息,语气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满是不屑。
温应举的眼角却是微微一跳。
“一个不到二十岁的毛头小子就能世袭一个实职的卫指挥同知,这个造化可真不小呢!”温应举意味深长的说着将烟草再次递到口中抽了一口,吐出一阵长长的烟雾。
一旁的温成钧却又是不屑的一撇嘴:“造化再大,指腹为婚的女人还不是归了我!”
前不久,沈家和温家已是互递了婚书,定下了名分,沈君怡此时已经算是温成钧名义上的妻子了,想到沈君怡那张素美清净的脸庞,温成钧的心里就是一阵阵的激荡。
“成钧,为父说过你很多次了,得意不要忘形,这件事切勿到处宣扬,传出去对君怡的名声也不好!”
看见老子有些生气,温成钧不禁悻悻然的闭了嘴。
见温成钧吃了瘪,温应举的态度也有些缓和。
“明日你拿着我的拜帖,备份厚礼去趟永宁卫!”温应举淡淡的说道。
“去永宁卫干什么?一个小小的指挥同知能帮我们什么忙!”温成钧对温应举的话颇感不解。
温应举恨铁不成钢的看了自己这个儿子一眼,将手中的烟草熄灭放到了桌上。
“这个东西,将来肯定会万人追捧,我们虽然无法和杨应乾争抢各府县的生意,但是咱们温家可是做海商出身,这东西要是运到琉球、朝鲜和日本诸国,利润肯定大为可观,他的手里没有海船,要想将烟草卖出海外,还有比咱们温家更合适的吗?”
温应举说出这话还是有几分底气的,福建的海商本来除去温家还有其他五家颇有势力的大海商,六家海商本是平分天下。
可后来他抱上了南京礼部尚书温体仁的大腿,借着他的权势,又用了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有四家大海商被温家吞并,仅余同为泉州名门的周家还在苦苦支撑,不过接连被温家打击,现在也是日薄西山了。
“只是不知道这个小子会不会同意啊!”温成钧看着自己的老子邪邪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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