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一刻,宫纪猝然转身欺身上前,踹向椅子的同时扣住阿檀手臂,向下一拽!
阿檀半立在椅子上,遽然失却重心,在生死攸关的是零点几秒里,极寒的杀意猛烈地窜过脊骨,本能如惊雷般在脑海里乍响,她反手忽探宫纪右手腕,绷紧的腰腹生生受了宫纪的侧踢,嘭然一声重砸在书柜上!
更剧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一股剧然的力笔直后推那把椅子,把一只花瓶撞得支离破碎。
花瓶碎响,书柜玻璃细密地震颤,阿檀拧腰回身,上沉手臂再度拦截宫纪试图拔枪的右手。她的身手却格外灵巧,柔软得像一尾鱼,转瞬就重新掌握核心,拧住宫纪右手侧身飞踢。
仿佛锤炼了千百遍,宫纪左手一动,闪身躲避的同时极其流畅地从后腰摸出刀片。在极近的距离下,两人的搏斗动作紧密而迅捷,下一
()秒,阿檀手肘向上牵引,轻飘如鬼魅般,她手腕一震,指尖窜出一根针。
冰冷的针被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快成一道暗银的锐光,直冲宫纪的眼球而去。针的尖端冒着寒气又挟着劲风,惊起气流细微震荡,令人的眼部神经震悚收缩。
震悚收缩的是阿檀的神经,宫纪的眼睛像是无机质的玻璃球,面对刀割也毫不动摇。她迎着寒亮针尖跨步上前,在阿檀猛然紧缩的瞳孔里,在森然寒针划破空气的爆响中,针尖的力拂过宫纪睫毛。
那缕冷静的睫毛被拨动,宫纪眼珠微微上抬,电光石火间,她忽而以极精确的距离重心下沉,手腕轻轻上转,劈向一截下压的脖颈。
刀锋划出一道雪亮圆弧,完美的半弧鲜血飞溅而出,宫纪挨了阿檀袭向右肩的肘击,侧身发力,一记腿鞭把阿檀踹翻在了地上。
她终于抽出那把挂在枪套的枪,“不要动。”
话音刚落,连着消|音|器的枪管直射出一枚子弹,擦过阿檀肩膀,把她抬身反击的动作扑在地上。
那枚子弹在极近距离擦过人体,在阿檀肩膀上撕开一个血肉模糊的裂口,周边表皮烫伤,阿檀在灼痛感中大叫起来。
宫纪转瞬跨在她身上,一手捂住她的叫喊,一手卸掉她四肢关节。
她捂住阿檀的手臂不断用力,在阿檀的挣扎和呜咽声中,一道极细的血痕,从眉梢到眼头,横向爬过宫纪的左半边额头。那道血痕缓缓崩裂开来,一串血珠从细痕里挤出,路过她的眉毛,滴向眼睛,颤颤巍巍地挂在睫毛上。
宫纪极慢地眨动眼睛,白光与滚珠血色开合的这瞬间,遥远的记忆忽然而至。
先是一只手,那只素白美丽的手探过小孩的肩膀,狠狠扣住她的脊背不让她远离。再是一根针,针锋寒凉,放大再放大,慢慢靠近小孩的眼球。
宫纪一转眼珠,在恍如巨物的针尖之外,看到女教师带笑的脸。
那张脸上,嘴唇的部分开合,一个声音冒了出来:
“小纪,这是什么东西?”
宫纪突然狠拽阿檀的头发,撕扯着她脖颈上的裂口,让她转过头。
阿檀从窒息中晃过神,胸膛起伏,大口大口汲取氧气。
宫纪低伏身体,仔细端详那张和女教师七八分像的面容。
阿檀止不住紧缩的瞳孔里倒映着一张美丽寒凉的脸,那张脸越来越近,灰色的眼珠像倒倾的冰海,以阴沉末日之势压覆下来。
一枚血珠从灰眼珠上方的睫毛上掉下,砸中阿檀的鼻梁。
阿檀毫无反抗之力,她急剧地喘息,眼睛睁大,眼球里浮现一张美丽却骇人的脸。
宫纪的另一只手在地板上磨磨蹭蹭地找东西,手指动作柔软到像是小猫在找她心爱的玩具。某一刻,那截指尖轻轻点在了一根针的身体上。
按着一根针,那只手突然停了下来。
下一秒,寒意猝然而至,一根针刺破了阿檀的皮肤,扎进了她被迫伸长的脖子中。
宫纪的手指故意按压着那块皮肤,看着阿檀惊惧颤抖的反应,恶意地问:“这是什么东西?”
暮色倾轧,天光将尽,落地窗外流动不详暗影。冷冷暗光在地板上流动,爬在一上一下的身躯表面。
吱呀一声,寂然的房间出现响动,如一枚石子砸碎冰湖。
宫纪一手拔枪,指向门口,另一只夹握刀片的手掐着阿檀的脖子,拉她挡住自己的头骨。
蜷川龙华来得比她想象中还要快很多。
一缕灯光从门的缝隙流向书房地板,视线上移,探入门缝的还有黑沉的枪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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