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小纪没有后退一步,一直挡在我前面。”渡边川梨故意放大声音,“你说我该站在哪边呢?”
她对朗姆和组织谈不上什么忠诚,顶多就是志趣相投蛇鼠一窝,她觉得自己天生就是这座黑暗土壤里的生长物,没必要被宫纪转栽到阳光明媚的温室大棚里。
她是下不了一击必杀的重手了,她没办法舍弃曾经的忠诚和爱,就算再厌恶跟警察和正义站到一边,也不会看着宫纪去送死。
一直困扰着渡边川梨的问题突然在生死之间有了决断,她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那把637d的子弹已经打空了,渡边川梨扔下□□,掏出腕口的折刀。
她刚刚情急之下推了宫纪一把,一点力道都不省,直接把宫纪从他们站的这座铁索上推了下去。这里是整个矿洞的最高处,离最底下足有几十米高,直直掉下去肯定是死命一条。好在下方还有无数条索道交叉纵横,只要宫纪不要忘记卸力,掉到最深处顶多撞折几根肋骨。
活下去就好了。朗姆那种人是没胆子跑到最下面的尸体堆里确认宫纪的死活的,他忙着逃跑呢。至于自己……
渡边川梨看着向自己疾冲过来的魁梧男人,637d只装六发子弹,
()对面那个人手里的子弹也打光了,拔出战术靴里的刀就向她冲来。短兵相接,寒刃印照出渡边川梨阴冷凶狠的脸。()
一柄刀的刀锋重重划过另一柄刀的刀刃,擦出一连串火花,对手的刀弧轻轻收拢又迅疾地刺下,短时间内渡边川梨一边后退一边格挡了数十下。说起来渡边川梨能接住这么高密度的挥刀也算是组织培养有功,她的冷兵器格斗和对面的的人师出同门,对方斩击的路数、挥刀的路线她一清二楚。都是这座地下实验室培养出来的人,平时见面甚至会点头致意寒暄几句,哪知道会闹到这种不死不休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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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维发散的一瞬间,那个杀手手中的刺刀当头劈下,渡边川梨下意识右侧闪避,刀锋贴面而过,撩绞过她头发时她暗道不好,杀手跨步上前,一只手狠狠捏住渡边川梨被子弹贯穿的左肩,将她狠狠抡在铁栏杆上,抬手刺中她的心脏!
近身战的每一刻,渡边川梨都有意识地不让自己受伤的左肩暴露在对方的刀锋之下,对面的杀手看出了她的意图,佯攻之后直击弱点,刺破了渡边川梨的胸腔。
鲜血从渡边川梨胸口里漫出来,那柄刀的刀刃以凶狠的架势捅入身体,却突然被卸了力,无法更进一步——在被刺中胸口的一瞬间,渡边川梨猛然抬起几乎没有动弹过的左臂,死死反扣住那只握着自己左肩的手,将袖口的毒针打入腕中。
连抗药性强的宫纪都能瞬间放倒的毒素麻痹了杀手的神经,渡边川梨反手将刀狠扎在对方的颈部大动脉里。
只差零点几秒,对方手里的刀就能完全穿过她的心脏。
将自己的最大弱点暴露给对方,在将死一刻反将一军。渡边川梨拿自己的生命做赌注时,即使是上帝也得老老实实坐到赌桌上来。
“真是蠢货,我一个文职干嘛要跟你硬刚。”渡边川梨把那个人的尸体推开,握着栏杆,俯身去看宫纪的状况。
下一刻一股巨力向袭来,以一种悍不畏死的气势扑向渡边川梨,居然是那个逐渐死亡的杀手!那把刀还插在对方脖子里,他如一只血迹斑斑的野兽,脑死亡的同时身体以惯性冲向前方,搏命一击后重重倒下。
毒素通过血液麻痹他的身体,而动脉被砍导致血液迅速流出,在动脉被切断的那一刻,他下意识地回手死压住动脉近心端止血。这点聊胜于无的挣扎居然给了他奋力一搏的机会,在临死前的最后一秒,他把渡边川梨撞下了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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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纪的身体重重撞在钢铁上,她不知道自己下落了几层,层层叠叠的钢铁托着她,却又像是要把她打成一团血雾,每一次身体被撞击时,她都徒劳地想用手抓住什么,让自己不再下坠。她在掉下去之前听到了子弹入肉的声音,渡边川梨替她挨了子弹,她不敢去想上面正在发生什么,大脑在震颤,世界也在震颤,她记不得过了多久,终于,她的一只手牢牢钳住了铁索栏杆。
宫纪身下是一座人骨堆成的山,那就是这座地下城的“焚化炉。”,要是有人直直掉下去,就会被尖锐的人骨刺穿身体,变成烧起
()焚化炉的一捧灰。
血液滴滴答答地往下流,她在半空中吊了一会儿,手指放松又拉紧,最终她的手腕用了力,把她的身体牵了上去。
肾上腺素达到峰值后开始回落,身体经过短暂激烈的暴动后开始失血。大脑缺氧,世界在慢慢变冷。宫纪一边剧烈喘息,一边意识空白,她呆呆地睁大眼睛,躺在铁索上。
渐渐地宫纪不再能听见任何声音,另一种巨大而恐怖的东西袭击了她。那些落在自己身上的仪器,从自己身上抽走的血闪回这出现在自己眼前,她想起自己跪在房间的角落里痛苦地捂着头,想要让那些记忆来得慢一点,她咬烂了自己的手指,转天对松枝说没事,继续我们的计划吧,却又在深暗的梦里看到被修改的基因在某一日突然报复了自己,让自己死在幸福来临的前一夜。
这一刻,不知道是身体还是心理反应,她想要干呕或是咳嗽,随便什么都好,只要能把所有痛苦从身体里吐出去。可是她连动弹一下脑袋都做不到。好累,好累,累得直接死掉也好,她第一次这么软弱地想着。
宫纪的脑袋蹭在铁索上,身下一洼艳丽的血泊,她想闭上眼睛睡觉却做不到,身体终于不再属于自己,她强迫她自己看这世界,世界原来离她这么远。
悬倒的世界,钢铁的蛛网中,渡边川梨被掼在栏杆上,她的黑色风衣荡出簌簌的灰尘,上半身在空中折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像被钉死的乌鸦。
乌鸦落下来了,和乌鸦落下来的还有她鲜红的血。宫纪的视野被这一片炫目的红与黑占据,渡边川梨就像黑红的流线,要从她的身边淌过去了。风声猎猎,宫纪的身体机械般动了起来,转身扑向索道。
她的半个身子都被拽了下去,手臂好像也要被扯掉了。血液从伤口里一股一股漫了出来,漫过她的下巴,滴到了渡边川梨的脸上。
“我抓住你了……我抓住你了……”宫纪像一尊玉做的小人,声音那么虚弱,却满是劫后余生的欣喜,“川梨,快点上来,快点!”
拉住什么了拉住,你也要死了。
渡边川梨看见朗姆像是鬼魅一样冒了出来,他站在上面向下俯瞰,对着宫纪的后背举起了枪。
“放手。”渡边川梨轻轻地说。
宫纪伸出另一只手去拉她。
“放手。”渡边川梨再一次重复,声音近乎喃喃。
可是宫纪所有的力气都用在拉住自己身上,浑然不察身后的危险。这简直不像她了,渡边川梨再也来不及思考,她用尽最后的力气,一把扯住宫纪,她们双手交握,向着地底的尸山血海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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