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奸邪。”
街道树下快板的先生滔滔不绝,竹板这么一打,围了一圈又一圈看热闹的人。
一辆马车从城门口驶进集市,老远就听见了这快板声。
姜子真将车帘放下,这坊间传颂的数来宝他从进城开始便听了一遍,行至此处,听得都快背下来了。
想不到他去一趟渝州,严庆就这样被除去了。
大快人心!
大快人心!
姜子真风尘仆仆回京,回国公府沐浴一番,换上朝服就匆匆进宫去了。
思政殿门外的太监再也不是严庆和金豆,姜子真瞧着就格外舒心。
刚巧霍澹和大臣们商议完事情,姜子真进去的时候霍澹正坐在龙椅上,疲惫地捏着眉心,他听见响动,缓缓睁开眼睛,道:“你舟车劳顿,回家应当歇一歇的,明日再进宫述职也不晚,何必如此着急。身上的伤可好些了?”
在姜子真传来的急报中提过他受伤一事,也不知此时伤势如何。
“一点小伤,早好了,谢皇上关心。臣进城后就听见打得响亮的快板声,百姓将皇上铲除宦官一事编成了数来宝,坊间广为流传,臣姗姗来迟,自然也想进宫听个热和。”姜子真道。
霍澹笑道:“你要是早回来五日,还能瞧见严庆如何被擒。朕和赵婳用了些手段,把人给制住了。”
“赵婳?”姜子真倒是意外,想不到他误打误撞从京畿救回来的姑娘竟有如此作为,“听皇上这语气,这位赵姑娘非同一般,不容小觑。”
提到赵婳,霍澹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
姜子真着急将在渝州发生的一切向霍澹禀告,倒是没有太注意到他脸上的表情,道:“臣此次奉命前往渝州调查假铜钱一事,现就此次暗查做一详细汇报。”
“这是臣写好的综述。”他呈上一卷在回京时写下的案件综述,义愤填膺道:
“这个渝州刺史曹冀,每年借送特产之便,一直和纪永升有金钱上的往来。纪永升任工部尚书,渝州的水利工程、河道疏浚项目、宝桐寺修葺等一系列经纪永升手的项目在花销上足足多了三成,这多出来的三成,被两人瓜分,各自收入囊中;纪永升在项目原料预算上将铜矿的数量也算多了,多出来的铜矿这么些年一直被曹冀攒着。曹冀在隐蔽的山洞中雇人私铸钱币,钱币数量众多,清点下来约莫是一支厢军两年的军饷。”
“这曹冀,不仅贪朝廷的钱,私下和渝州富商、工人老板也有利益往来。渝州修葺或是建造项目,他便跟那些黑心商人、工人老板联合一起,一方面向朝廷拨款要钱,另一方面偷工减料,从中牟取黑心钱,结果钱花了,桥梁、房屋、堤坝质量堪忧,有几处坍塌伤了百姓,曹冀便花了一笔钱才堵住悠悠众口,若有不愿接受钱财执意要讨个公道的百姓,他便一不做二不休,用家人性命相要挟,那些个百姓也就只能作罢,这些事才没有传出渝州。”
霍澹震怒,“咚”的一声一拳砸在御案上,砚里的黑墨溅到明黄的龙纹桌布上,很快便渗得只剩一团黑点。
霍澹火冒三丈,“岂有此理!如此鱼肉乡里的贪墨之人,死一百遍都不足惜!”
姜子真继续道:“臣派人去追捕曹冀,可却来迟一步,他已被人杀害在河滩边。渝州刺史应是一枚棋子,真正的幕后之人乃京城中的某位高官。”
霍澹清楚明了,道:“是许湛。纪永升是许湛的人,纪永升和渝州刺史来往甚密,自然他也是许湛的人。”
姜子真拱手,惭愧道:“臣无能,未能从刺史府找到告发许湛的证据。”
霍澹摆摆手,并没有要责难他的意思,“莫要这样说。这次没有证据,不代表下次没有,只要是他许湛做过的事情,哪能全部将痕迹抹除?这事急不得,朕一定会将朝中所有蛀牙逐一拔出,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
“情况朕大致了解了,案情综述上有翔实记载,你想要去霁华宫看昭仁便去,若是不去便回府歇息,明日早朝在大殿上细说,朕也是时候后找某些尸位素餐鱼肉乡里的官吏算账了,杀鸡儆猴。”
姜子真道:“臣这一脸疲态,长公主瞧见指定数落臣一顿,臣还是改日再去霁华宫。”
小太监将霍澹明晚要为姜子真接风的消息传到霁华宫的时候后姜子真已经在出宫的路上。
霍岚正在跟赵婳在殿中聊天,忽地有几分生气,“这个姜子真,明知道本宫为他伤势担心那么久,进宫也不来找本宫,看本宫明晚的接风宴上怎么数落他!”
看起来殿下很关心姜子真。
赵婳抿了抿,似乎闻到一抹暗戳戳的爱情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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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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