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傍晚,安静了大半天的手机响了起来,一声清脆的提示音,我原以为是我这个孤寂的人终于被谁给记起了,打开后才发现,只是一条无关紧要的天气预报而已,心里顿时又提不起劲儿。
我坐在昏暗的屋子里,守在电脑旁,看了一部《千钧一发》的科幻电影,虽然是20年前的老片了,但还是有些感动的,至少主人公文森特那为了理想的坚持,对命运抗争的精神,还是让我那冰封的内心,起了一丝波澜。
看完后,久违的,在朋友圈感慨了几句——人,本就该高昂着头颅,披荆斩棘,发出不屈的怒号,而不是向着命运屈服,向困难弯腰。
本想着数百人的微信好友中,能有人问候一句,显然,我高估了自己的分量,一直安安静静的,直到夜色弥漫开来,直到下了两天的毛毛雨变得更大了,我才自嘲着收拾起心情,拿起手机,准备把这一句毫无意义的感慨删除,免得别人见了莫名其妙,自己看了也糟心至极。
手指滑动过屏幕,无意中看到天气预报的内容,说是夜间会降温,会降雪。
要下雪吗?
我是不太相信的。虽然我身处的小镇被大山包裹着,但气温从来都不会太低,十多年来,还真没下过雪,雨夹雪是有的,但不能持久。
我固然是不相信会下雪的,但还是给几个关心至极的亲朋发去了消息,提醒气温的变化,注意保暖之类的。
但如石沉大海一般,没有回复,哪怕是简简单单的“知道了”、“你也是”这样的话都没有,我失望不已,同时也反思起来,从何时起,我和周遭的人关系淡漠到如此地步了?
当然,我绝不会承认,这是我的问题,又有谁会大大方方的承认,是自己的错误导致的呢?或许,他们在某时某刻,如我这般反思时,得出的结论,也会和我的差不多吧。
一直到夜深人静时,我就着雨水敲打雨棚的声音,静静地听着民谣之时,父亲回来了。
他和母亲一直在云南,给大哥带孩子,两个小淘气,总不太安生,需要人时刻看着、守着。
大哥的车坐不下全家,不包括我,所以父亲坐高铁先回来了。
父亲回来了,我显然是高兴的,这个家中,终于不再是冷冰冰的了,有了些生气。我忙着给父亲铺床、整理行李、做饭,我觉得安心极了,虽然我是一个比较懒散的人,但此刻,忙碌起来,感觉也不差。
午夜,父亲坐了一天的车后有些疲惫,吃完饭后就睡下了。我却怎么也睡不着,我还在固执的等着手机响起信息提示的声音。
我就坐在窗前,痴痴地望着街道上昏暗的路灯,和那细细密密地飘散着的雨,屋内的灯光明亮,我却感受不到丝毫的温暖。怎会没有消息呢?哪怕一条也好,哪怕是敷衍的也行,至少能让我知道,我未被世间所遗弃。
雪花不经意的落了下来,从数万米的高空中,悄悄地、轻柔地,落下。被冰寒的风吹到我的脸上,冷极了,却让我低落的精神一振。
我又拿起手机,对着黑暗的天空,就着昏黄的路灯,拍摄了一小段视频,然后发给了几个爱极了雪花的朋友,告诉他们,下雪了。
我全然忘记了,此刻已是午夜,大概他们已经安眠了吧。
我只是固执的觉得,他们应该也是欢喜的,就如同此刻的我,听见手机的铃声,欢喜不已。
上一次见着雪花是什么时候呢?
收到的消息并不美好——“很晚了啊,大哥。”
虽然被抱怨了,但我还是很欢喜的,终于,等了半个夜晚,终于等来了一条消息,多么可笑且可悲的人啊。
我满心欢喜的思考起来,我上一次见着雪花是在什么时候呢?是在哪里呢?是否也如现在这般形单影只呢?
嗯~这是一个极为艰难的问题。
我到过xz,那里的山峰常年积雪,但我没见着雪花飘落的轨迹,大概是算不上的。
我曾在贵州的山岭间兜兜转转,却总是错过那雪花的飘落,不是太早,就是太迟,总是错过,就如同我半生的岁月里,错过的人、错过的事、错过的风景。
我登顶过玉龙雪山,倒是有雪花飘落,但我总觉得,我看到的,并不是雪花,而是雪层堆积的过程。有区别吗?我也说不清楚。但我总是固执地认为,只有那些多年不下雪的地方,偶然飘散下来的雪花,才是最美的,最让人满心欢喜的。
哦,我记起来了。上一次看见这般的雪花飘落,还是在重庆某区县下辖的一个偏远的山村里,那时的夜,也如此刻般安静。我坐在农家乐的院子里,听着楼上偶尔传来的打麻将的声响、土狗的狂吠、风拂过树梢时的声音和几声轻柔的低语,安静地看着,雪花飘落在茅草棚上、树叶上、草地上、路上不消片刻,我的头发就被雪花融化后的水给打湿了。
农家乐的老板是一个善解人意、体贴异常的中年汉子,他端着一张小桌子摆放在我的身前,摆了几盘油炸的小吃,有花生米、蜂蛹、小鱼干、薯片和一叠拌着些盐的辣椒丝,还沏了一杯热茶。他拿着一瓶白酒坐到我的旁边,说:“兄弟,来搞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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