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钧忍不住摩挲她纤细白皙的下巴,低声问:“你大费周折、不顾一切地跑回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
唐师师刚才含含糊糊说的,正是“不要走,小心埋伏。”
赵承钧知道王府中有内应,也知道内应在悄悄联系她。其实内应是谁,赵承钧基本有数,之所以还留着他们,不过是迷惑千里之外的姚太后罢了。
这次他去肃州势在必行,赵承钧私下查过密信的事,他能查出来黑水城有异,自然能查出来密信被人动过。他在锦衣卫中有人,这些内部手段,骗不过赵承钧。
赵承钧却无论如何没想到,唐师师会冒着生命危险来提醒他,阴差阳错,反而帮她躲过了真正的危险。这大概,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吧。
唐师师听不到他的声音,赵承钧长久注视着唐师师,低声自语,不知道在问谁:“为什么”
很明显,她并不知道自己中药,她冒着雨跑回来,完全是无意为之。不为名也不为利,那么她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跑回来?为什么要提醒他?她这么功利的性子,怎么可能不知道救了他,该有多么危险。她将来,又准备如何解释这次行动呢?
退一万步想,如果赵承钧死了,赵子询就可以继承王位,这样一来,就再没有人会阻碍赵子询了。这对唐师师分明是好事,她何必要多此一举,营救赵承钧呢?
她到底视他为什么?
赵承钧沉沉叹了口气,道:“罢了,先放过你,等回来再和你计较。为今之计,还是先解毒为上。”
赵承钧观察了很久,终于解开唐师师的领扣。赵承钧执过笔领过军,但从没有哪一次带给他这么强烈的释然感。他长舒一口气,十分无奈:“一个扣子都这么麻烦,你可真是能闹腾。”
因为这番动作,两个人距离极近。唐师师仿佛处于冰火两重天,身上又冷又热,模糊中,她隐约感觉到身前有一个热源。唐师师也不管是什么,下意识地抱紧。
赵承钧正在解第三道扣子呢,忽然被她搂住。赵承钧本能一僵,刚要动,已经被唐师师环住脖颈,她的脸颊自然贴在赵承钧的肩上:“娘亲,好冷。”
赵承钧又是气又是好笑,他最终无奈地拉她起来,说:“我不是你娘亲,不要乱动,放手……”
唐师师身体软软的,腰肢如荑柳一般,柔若无骨。赵承钧半抱着她坐起来,单手解开她的衣扣,顺势把她的外衫褪下。好容易替她脱了外衫,赵承钧已经累出一身汗。
赵承钧单手将衣服扔到架子上,极其无奈地想,这可比领军练武累多了。
除去外衣后,中衣紧紧贴在唐师师身上,唐师师的脖颈、胳膊也露出好大一截。唐师师被屋中的冷空气刺激的一缩,越发紧地缠着赵承钧。赵承钧从进屋起就不断忍受她的骚扰,如今那双玉臂环在赵承钧腰上,赵承钧得使出全部的自制力,才能保证自己坐着。
而不是撕碎她薄薄一层、根本不堪一击的衣服。
赵承钧手掌握成拳,指节紧了又紧,最终克制地扶住她的肩膀,将她拉开:“我谅你神志不清,不和你计较。你乖乖躺好,我让人进来给你诊脉。”
赵承钧把唐师师放回床上,赶紧起身。他过于高估自己了,再待下去一定会出事。赵承钧没走两步,床榻上的唐师师在半梦半醒中看到赵承钧要离开,本能地爬起来,紧紧从后面抱住他:“不要走,我害怕。”
唐师师的手臂环过赵承钧腰身,紧紧贴在他身上。赵承钧僵硬地停在原地,这个角度,他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后背上贴着两团极其柔软的东西。没有男人可以抵御住这种诱惑,赵承钧握住她的手腕,转过身,紧紧盯着她:“我是谁?”
唐师师无辜地睁大眼,里面雾蒙蒙的。她被雨水浇了一路,药性被压制,这才能让她平安走到书房,但是相应的,药性压制后再次反弹,也比第一次凶险的多。
唐师师现在就不太分得清自己在何处,她又在做什么。她只知道,眼前这个人她认识,并且很可靠。
唐师师想要活动手臂,可是手腕被人牢牢钳制着,他用力极大,她稍一动就捏得她生疼。唐师师委屈地涌上泪,说:“你弄疼我了。”
赵承钧低头看到她的手,僵硬地放开。唐师师重获自由,满足地环住他的肩膀,说:“我认识你,你叫靖王。”
“说名字。”
唐师师眨眼睛,想了很久,才试探地问:“赵承钧?”
赵承钧一颗心终于落地,他心想,是唐师师主动送上来的,他也曾给过她机会,只是她没有把握。
不能怪他。
“乖,躺好。把头上的簪子取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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