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悯目视身份可疑的吴叶,卷带着部分慷慨激昂的迷怨将士,往守眷部落方向腾飞而去,消失在柔和的光辉中。
接着,他也跟随护送桀琅尸体的群人,回到了部落深处的地带。
屈悯吩咐手下之人,在极短的有限时间内,给桀琅布置好庄重的灵堂,将他的遗躯,端正摆放规矩。
然后,又找来桀琅生前,喜爱的素色衣服,替他穿裹整齐到位。
前奏准备就绪,屈悯点燃案台上的香烛,斟倒满杯醇浓的陈酿,跟众人一起,肃穆的鞠躬跪拜。
做完基本的敬献之礼,他便站在灵堂上,开始发着呆。
任凭手下们安慰开导,他也久而未能释怀。
屈悯更不愿意离开,目所能及桀琅的范围。
最后,他支开所有的迷怨重要人物,只留下两名守灵之人,静候在堂外。
他自己则狠狠的,再次跪倒在地,目不转睛的注视着,那具已经冰凉发硬的尸身,又陷入独自面对的境界里。
到处悬挂的祭祀白绫,在清冷的风速里,哗哗作响。
余风夹杂斜晖的影子,带着悲哀的味道,扑向屈悯的身体上,把他死死的扣牢在地。
风痕吹拂着烛火,东倒西歪。
给屈悯带去,无穷痛感的同时,让此情此景,看起来甚是揪心,凄惨伤怀。
被绝望灌满全身的屈悯,像是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
他瘫软似的,跪坐在湿冷的地面上。
此刻,他乱发垂面,浑身脏污,看起来一副邋遢不堪的模样。
他悲伤的面容,酸涩到难以临摹,仿佛可以,挤出苦水来那般。
屈悯多想能够跳进,藏在阴暗的角落处,那些深邃的黑色空间里,去感受那无与伦比的纯净,而不再过问伤情的琐碎。
静思许久后,他拿起笨重的酒壶,冲了一大杯甘冽的酒酿,一饮而尽。
他把椰壳杯丢到一旁,苦笑回味了半会,才微张开干涩的嘴唇。
屈悯对着平躺着,僵硬的桀琅尸体,慢道:“长老,您生前时常教导属下,不管上天对待世人,如何的不公平,我们都要对他们,持有关怀之心。
要把世上最温情的一面,完美的展示给他们看。
只因唯有这样,才能将天赐的黑暗悲苦,埋葬到无人能见的地方。
让大家认为,是苍天的功劳,给了他们安乐祥宁的世界。
按此推算,人们才会抱有感恩之情,让世间充满无限的大爱。
属下时刻将这些教诲,铭记于心,从来都是虔诚去遵守。
可如今从您遭受灾劫,身故的事实看来,那些箴言道理,又有何用?
眼看当今世道,邪恶势力愈加横行霸道,亡我之心更是不死。
倘若想安守现状,待到最后,完全可能是,慢慢等死的悲剧。
所以,长老多年来,用心栽培的成果,恐怕要被属下,挥霍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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