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昳抬了抬下巴,走过去。
湖边,昏暗灯光里,江泽予蓦然看到谢昳走过来,那暗沉沉黑漉漉的眼神亮了几分。
他或许是感觉到了什么,以至于在看到她的几秒钟之后,他小心翼翼讨好地对她笑了一下。
——在她还没有说出分手,他便足够警惕,开始祈求她的怜悯。
“昳昳,你这两天过得好吗?我打你电话,你没有接,是有什么事情吗?”
谢昳却没给他丝毫怜悯,她神情冷漠地在离他几步之外站定,任由他在雨里淋着。
她勾起一边的唇角:“江泽予,我真的不知道原来你这么有毅力。”
“我整整十二天没有理你,意思难道还不清楚吗?我们好歹也在一起三年,我不想最后搞得太难看。”
少年讨好的笑意就这么凝在了嘴边,他无错地张嘴,还没说话眼眶便红了。
他心里早就有过这般猜测,却绝对不愿意承认,又或者说是在做最后的挣扎:“……昳昳,我去你家里找过你,他们说你不在家。”
他绞尽脑汁地躲开了刚刚那个话题,红着一双眼睛走过来,明明额角的青筋暴起,却依旧忍耐着笑了下,剩下的一句话说得很艰难:“我们过几天……去拉萨玩儿吧。”
他说完,张开手臂似乎是想要抱住她。
谢昳往后退了一步,面无表情地躲开了那个拥抱,用了点力气打开他的手。
她眉头微蹙,满口责怪:“……你怎么能找去我家里?你不知道我爸爸一直都不接受你吗?我跟我爸爸说过,我早就和你分手了,所以他不知道我们的事。”
她抿了唇,很不开心的模样,话却尽量说得客气:“你能不能不要给我添麻烦。”
江泽予顿时有一点慌了,为自己做除辩解乞求饶恕:“……我知道,我没打算去的,但是……你不接我电话。”
“昳昳……我只是很想见你。”
他说完,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把手上用油纸包着的袋子打开,拿出里头用防尘袋裹住的东西。
通红的眼睛又燃起了些微的光亮:“你上次说想要的那个包,我本来打算七夕再送给你。”
谢昳一只手撑着伞,另一只手接过防尘袋,根本都懒得打开,只对着开口处的缝隙看了一眼——是上个月她看一个博主街拍的时候,随口提了一句的包包,不便宜,两万多块钱。
她忽然叹了口气看向他:“我上次是说过我想要这个牌子的包,但我已经买了。你知道的,我想要的东西,从来用不着等下个月。”
她把防尘袋递回给他,语气很硬:“你拿回去退了吧,吊牌没拆,这家店售后很好,可以退到全款的。”
江泽予却突然就固执了起来,他抬眼看她,一双眼睛眼睛越来越红,唇角抿成了一条线。
他像是失去了所有希望一般,脊背僵硬着,硬邦邦地说:“我买给你的,你不要就扔了,别他妈还给我!”
谢昳闭了闭眼,忽然笑了,把防尘袋扔在他脚边:“你觉得你这样,很有尊严吗?我都听纪悠之说了,你前几个月一直在给公司外包代码,每天工作到晚上两三点,才攒下的这笔钱。”
她说的时候,心里难过得要命,却还是强撑着继续说。
“上学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但现在我们都毕业了,很多现实的问题就是需要考虑啊。你觉得,我往后买包、买裙子,就要靠你每天外包代码吗?还是说,我嫁人了以后,也得管家里要钱?”
江泽予总算明白了她是为什么想和他分手,他感觉脸上火辣辣的,那种尊严丧失的感觉让他几乎想要掉头就走。
但身子却死死地钉在那儿,再开口,更是把自己打进了尘埃里:“……昳昳,这个问题我不是没有想过,三年前,你说让我做你男朋友的那天,我回去给自己列了一个计划表。这两年我一直在提高自己的专业能力,还辅修了金融的双学位,我都想好了,国内互联网市场还有很大的空缺……以后我会努力的……”
江泽予抬起头,通红的眼里满是疼痛,他恳求地看着她,声音抖得厉害:“昳昳,我会对你很好的,你再相信我一次好吗?昳昳……我,我求你……”
江泽予觉得,在遇到谢昳之前,他是块硬骨头。
这种求饶的话,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能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毕竟就连当初法院荒谬地判刑的时候,他都没有一句求饶。
他在牢里的那两年颇是吃了些苦头,挨揍、被辱骂的时候他也没有求饶,只会找到机会狠狠地报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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