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秦始皇帝脱口要“看清楚一点”时,刘季冷汗涔涔,几乎当场晕死过去。但天幕谨守立场,却令他瞬间起死回生,只觉狂喜不禁。
但刘季毕竟是刘季,在惊心动魄之余,依旧注意到了皇帝口中的小小细节:
“偏差值?偏差值又是什么?”
面对潜在的客户,天幕立刻弹出了殷切的提示:
【偏差值记录功绩,您可以用偏差值兑换特殊功能】
刘季咂了咂嘴。显然,始皇帝这千里传音,神乎其神的手段,便是天幕所说的“特殊功能”;以此推论,其余的特殊功能必然也有匪夷所思的效力。
“那咱有这什么‘偏差值’么?”
天幕叮咚一声,弹出提示:
【考虑到历史时空波动,您的偏差值暂时不可提取】
刘季早有预料,喔一声后倒也不觉失望。但互联网公司是怎样敲骨吸髓的怪物,怎么会因为区区的限制放过这条肥美的大鱼?于是叮咚第二声响,天幕迫不及待的奉上了解决方案:
【考虑到特殊情况,我们为您量身打造了“子孙贷”业务;您可以部分支取子孙后代的偏差值,适当的提前消费】
仿佛生怕刘季不能理解。天幕立刻弹出了巨大的图表,详细标注了他子孙后代的偏差值储备。刘季一眼望去不由咂舌,只见从自己那尚未出生的宝贝儿子“刘恒”开始,老刘家历代皇帝的偏差值都是高耸屹立,蔚为壮观。
乖乖,如果这偏差值真代表了什么“功业”,那老子的子孙干得可真是不错呀……
刘季上下一扫,目光落在了曾孙子“刘彻”头上——即使在历代汉帝庞大的数值前,这小子的偏差值也算是一骑绝尘,超凡脱俗了。
“就他吧。”
刘季径直指向了自己的好曾孙。
·
虽然一大串奇怪的术语听得始皇帝一头雾水,但他还是敏锐把握住了关键,即刘邦夫妻所做的那些“魔改”。
对始皇帝来说,这些魔改的冲击力度,可能更在刘邦开口叫的那声“爹”之上,以至于面目扭曲,露出了极为怪异的神色:
——还可以这样?!
秦国以边陲小邦而暴得天下,仰仗的便是商君变法,是历代法家先贤前赴后继的辅佐。而祖龙耳濡目染,更是对法家的种种论调推崇备至。一统以来大秦种种的变革,无论是郡县也罢皇帝也罢,大一统也罢一文字也罢,都是一丝不苟走的商鞅韩非子的路子,丝毫不敢有所逾越。
但法家之谓法家,最大的要害便在严法而重刑、督责而役民。秦法中种种残酷的条款、始皇帝登基以来频繁的征调民力,也正是践行商君书、韩非子中“弱民”、“劳民”的种种举措;大秦朝廷谨尊慎守,并对之深信不疑——法家能辅助秦国得天下,所说的一字一句便都是金玉良言,岂能稍有违背?
而现在,现在刘邦的做法,无疑便极大冲击了祖龙的世界观——所谓的“魔改”,无异于擅自篡改法家典籍、扭曲先圣的用意;在法家虔诚信徒眼中,这简直是该死的异端,肮脏的杂交种、对纯洁信仰极大的亵渎,决计不可容忍,应当立刻诛灭刘氏三族,将刘邦公母的头颅扔进马粪中沤肥!
当然,最为可恶的是,这些亵渎法家原典的异端居然还成就了功业!
祖龙毕竟是君临天下、见惯了风浪的皇帝,即使长久以来的三观被冲击得摇摇欲坠,依旧能勉强保持镇定。但匍匐在皇帝后的几位法家博士便实在不可忍耐,他们竟然冒着奇险抬起头来,向光幕中那个朦胧的身影投去了仇恨的目光,若不是皇帝积
威在上,他们便该冲锋上前,与这变乱法家的竖子好好辩一辩经了。
但天幕依然毫不停息,源源不断的输出着重击法家狂信徒的暴论:
【纵观数百年秦汉史,只能说人比人气死人。秦10的内核落到胡亥手里,那就是去其精华取其糟粕,故意保留大肠原味,让你尝一口就知道吃的是九转大肠。但到了刘邦两公母及他们的子孙手里,那可就玩出了花样。什么“约法三章”、什么“垂衣裳治天下”、什么“无为爱民”,什么“王大一统”,一代又一代在魔改上毫不含糊,到汉宣帝时干脆一句话点破:
汉家自有制度,本以霸王道杂之,奈何纯任德教,用周政乎!
虽然我们口头批判大秦,日日夜夜的辱骂申韩之术,但不妨碍我们一键复制,原样粘贴,是吧?反正也没有人敢鉴抄。
这大概是大秦与大汉最本质的差异。大秦是原教旨的法家路线,不折不扣的执行商君韩非的每一条论述;而大汉则是油滑的实用者,在诸子百家的思路中挑挑拣拣,尽情的选择合适的路线。所谓合则留之,不合则去之,百家间杂,才是汉家祖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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